面前一片开阔,圣米歇尔山犹如天降一般处于大海前空旷的沙地上,四周既无树木又无房屋,因此显得非常宏伟,却又像一位守护海岸线的巨人,着实震惊。
陆地连接圣米歇尔山是一条长而瘦的长提,远观而去,在长提上行走的游人们宛如夜里的游灵。
章笑牵着露娜的手踏上长提,脚下木板因为海风的腐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在长提下面便是潮水褪去的泥沙地。
听闻,圣米歇尔山所处的圣马洛湾以涨潮迅猛闻名遐迩,最高潮与最低潮时海平面的落差高达15米,并且,来势汹汹,
不仅如此,这里的潮水就像女人心似得非常“善变”。
也许几分钟前还是一望无际深不可测的大海,突然之间海水退向远处,满眼望去已是裸露的海滩和海滩上颜色特别的流沙。
来之前,章笑查到很多可怕的故事,比如,在巨大的流沙中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满载货物的马车,陷入淤泥不能自拔而悲惨死去的旅人。
所以,章笑走得很小心翼翼,每一步都非常轻,好似怕打扰长眠于此的灵魂们。
他看着长提便的沙地,会莫名的心悸。却又像个好奇宝宝似得,不顾露娜的阻挠蹲下身躯,伸长胳膊去碰触那周围的泥沙,想要一探虚实。
章笑将泥沙搓在手里,心头却愈发的恐惧。
露娜问他:“你干什呢?”
章笑跟个地质学家的似得,“你看,这里的沙其实更像是淤泥,一旦变干,非常结实;一旦与水混合,立即变成粘稠的泥浆。”他又是啧啧感叹:“怪不得这里流传了很多恐惧的故事啊。”
有的时候,章笑心中也会幻想自己遭遇那些不幸者们所遭遇的险情,自己该怎么办?
若是我陷入流沙之中,一定会遭到令我绝望的的埋葬,并且,这个过程是漫长的、痛苦的,毫不留情的。
这些沙表面看似平坦光滑、松软安全,可一旦不小心滑落下去,它内部的暗流就会像蛇一样滑动,松软的被潮水浸泡的表面变成淤泥将我死死地缠住,犹如陷入沼泽一般难以自拔。
想到此处,章笑不禁打了声寒颤,还是不要遇见的好。
不禁忆起他在巴西热带雨林里的探险,心里一阵后怕。确实,曾经的自己,真得是太鲁莽了,幸好没有遇见沼泽与流沙。恐怕人都会有这么一种感受,年龄越大,对于以前做的事情,都会有那点后怕。章笑也不例外。
两人距离圣米歇尔圣山越来越近,从先前的神秘感取而代之便是震撼。
章笑与露娜迈过长提,上了小岛,跟随着游客的大潮,环顾这座修道院一圈。
在赞美的海洋声中,章笑连连感叹,这座突兀的山岗,好似与它上面的修道院已经融为一体。
潮水的侵袭下,黑褐色的岩石与石墙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历史啊,历史,总会让人发出感叹的声音。
不过,章笑总觉得有些阴森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这座修道院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在拿破仑统治期间,还被当作监狱的缘故吧。
迈入修道院中,带给章笑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不由的心宁了下来。
这里依旧保持着朴实无华、古色古香的格调,令人无处不感受到本笃教徒那静思冥想、严苛简朴的苦行僧生活。
内院与回廊面朝大海,背靠教堂的北大殿。曾经这里是修道院最隐蔽的地方,外人不允许越雷池一步,只有修士们才有资格自此拾阶进入教堂,现在,是供游人观赏的地方。
进入修道院的内院,章笑的眼睛充满的惊喜。
修道院的内院与回廊堪称“奇中之奇“。
它们被二层的花岗岩墙垛或巨型石柱支撑着,近看恍若镶嵌于大教堂之上,远眺则犹如悬浮于天水之间,其景致之壮观,好似天上庭院错落人间。
当章笑登上这一阶阶苍夷的台阶,不敢想象,那些曾经发生过的历史,就在你脚下这片土地。这里走过虔诚的信徒,走过杀人不眨眼的犯人,还走过拿破仑麾下的将士。
奇异之感,笼在心间。
章笑与露娜站在尔教堂外的回廊平台上,极目远眺便能看见烟波浩渺波澜壮阔浩瀚的大西洋,此刻,他有些热血澎湃,感觉到这圣米歇尔山修道院就宛如大西洋波涛中的一艘永不沉没的航船!
结束了修道院的旅行,章笑与露娜都有些意犹未尽,露娜忽然来了一句:“这里,虽没有凡尔赛宫的金碧辉煌、埃菲尔铁塔的宏伟壮观、卢浮宫的绚丽多彩、香榭丽舍大街的缤纷繁华,但圣米歇尔山对法国如同大金字塔对埃及一样重要。”
“哎呦,可以啊,这话说得挺有水平的。”章笑溺爱的摸着露娜的脑袋。
露娜害羞的吐着舌头:“谁让我有个这么厉害的老公,慢慢的都被感染了呢。”
看着这么亲昵的一对,那些单身游客路过他们身边,嗅到了恋爱的甜美气息,心中却哭泣如雨。
露娜又问:“那我们现在就下岛吗?还是?”
章笑微微挑眉,露出神秘感,“不急,我们的圣米歇尔山的旅行还没有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