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的军队里,不管是高层将领,还是下面的士兵,都知道那些被抓起来的人,现在只有两种下场,在他们将自己吞没的,抢劫的东西吐出来后,要么被编织到罪奴营,当炮灰,要么被审判然后杀头,总之都要给百姓一个交代。
这也是张辅不愿做却不得不做的事情,他宁愿那些人最终可以去罪奴营,虽然以后活下来的机会啊并不多,但是现在却可以缓一缓命,要是立了大功,也能干到不低的位置,说不定还能将功折罪,重新和大家一起也不是不可能。
罪奴营,军中死亡率最高的军营,那些违反军纪,但又罪不至死的人,都会送到那里去,那些人会出现在战场上任意一个最危险的位置,第一次的试探性攻击的任务基本上是交给他们的,哪里有硬骨头,哪里就有他们,所以死人在那里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他们吃得好穿得好,军械器具也都会优先供应给他们,因为随时会送命,所以,其他人不会和他们计较,因为对于死人,你永远胜不过,赢不了。
那里没有人愿意去,只要是稍微正常的人都不会去,但是不去就是直接死,这一点,连那些将军们都不会给他们一丝怜悯,就算是求情,都不会给。
风雨欲来,他们都知道这一次,燕王是来真的,军内的整治必须进行了,这不是要扰乱军心,只是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将更多的蛀虫踢出军队,让那更多的底层士兵出头,短期来看,可能会出现些许问题,但是从长远来看,这才是关键时刻的一记猛药,可以让更多的人看到燕王的军队是不一样的,这样他们才可以把靖难的名号打得更久,打的深入人心,获得更多的支持。
有人被判往了罪奴营,有人被判了斩首,这是张辅之前就知道的,他的亲军很好的执行了他的命令,没有夸大事实,也没有污蔑构陷,调查清楚,他只是把材料交上去,上面会有人替他做完剩下的事情,因为,那些不归他管,至于王爷是什么意思,那些人会比他理解的更加透彻,他只需要在他们的审判出来后,接着做完之后的事情就行了。
在离后营不远的一处农庄里面,来的人很多,基本上都是附近的百姓,围绕在庄子里的空地上,空地上临时搭了两个台子,大概八米见宽,十米见长的大台子,后面还有一间凉棚。
这也是军队内部的工匠和辅兵所做,他们的技艺很是完善,再加上人多,很快就将这个台子搭好了,张辅和书记官在凉棚里面歇着。
有里正和士兵去通知村里的人过来,也提前打过招呼,将附近的村镇里面的人都通知过来,现在已经越来越多的人过来了,围着那大台子。
来的人看着那大台子和台子上的一切,都在不断的讨论,交头接耳的声音不断绝。
“那是要做什么,搭两个大台子?”
“没看见吗,一会儿处置犯错的士兵呢,那些可都是刀斧手,真刀,会杀人的。”
“知道吧,燕王殿下兴仁义之师,有些士兵败坏了燕王爷的名声,当然该杀呢。”
这人看起来很是精明,说的话明显也都显得有水平一些。
“这个我到是不关心的,只是听说要把抢走的粮食还回来,这才是我最关心的,家里就那么多了,还有这么长时间才能有新的粮食出来,要是没有粮食我全家人就得饿死啊,要是真的这样做的话,燕王爷到是给百姓做了件好事啊。”
“对啊,对啊,燕王爷要是真把那些东西还回来,可真是大功德啊,我得给他立个长生牌位啊,早晚供奉他啊。”
“切,别吹了,燕王爷还需要你供奉,人家可是要去应天府坐龙椅的,哪会看得上你那点东西,你要是真有那份心,不如举家去投吧,说不定还能混一个从龙之功呢,以后大家伙还得靠你提携呢。”
这人鄙视的说道,引起众人的一阵赞同,大家吹吹牛就行了,天子家的事情与他们又有何干系。
“嘘,不要说这些话,大逆不道,要是真被有心人听见了,传到了朝廷的耳中,你不要命也就算了,不要连累咱们大家。洪武爷在的时候死的人可不少,还都是些乱说话的人。”
这话一出,很多人下意识的脖子一冷,赶忙散开了,离说话的人远一点。
“是啊,还是看看情况吧,嘴巴上多带一个把门的,不要乱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看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张辅看了一眼军中的文官,那是跟着他一起来的,自然也是全程参与了查处这件事情的,那文官会意,站前来,走向了高台,站在上面说道:“乡亲们,不要怕,都安静一点,听我说,乡亲们,都安静一点,听我说。”
人群渐渐地安静了下来,讨论的声音也渐渐少了,不是他们的素质有多好,只是因为明晃晃的刀枪就那样在自己眼前,是个人都会害怕的。
看着老百姓的表现,张辅的心里在冷笑,这群人真的值得王爷大动干戈吗,还要耗费这些时日,杀掉这些昔日同袍的性命,虽然他也很看不起这样的行为,但是这是战争时期,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他选择了执行命令。
只见那文官大声喊道:“乡亲们,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燕王帐下的小书记官,我姓严,大家称呼我一声严先生就可以了。今天来说,是想告诉大家一件事情,前些日子,惊闻一些不听话的士兵在各处百姓那里做了些不好的事情,燕王爷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