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无声无息潜入房中的定然不是普通人,自己的性命只怕就在其一念之间。王承宗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没有惊动任何人。而他本身也是真气涌动,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不想你竟然恢复了修为,倒也难得。”苏明的面容在烛光之下渐渐清晰。
“是你!”王承宗登时心中一跳,也不知苏明来此是何用意。只是在苏明的目光之下,自己宛如被泰山镇压,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和勇气。
苏明淡淡道:“他日朝廷大军兵临城下,希望你能及时归顺。否则,只怕真的是我前来取你性命了。言尽于此,好自为之。”话音未落,身形便消失不见。
王承宗见苏明消失不见,忽然大口大口的喘气,浑身大汗淋漓,好似从一个恐怖的梦魇中醒过来,说不出的心悸。他以为自己恢复修为之后便不会再害怕这个人,如今一见,却发现对方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无法磨灭,无法抵抗,无法超越。
“归顺么?”他走出书房,看着满天星光交映成辉,默然不语。
过了成德,苏明南下,不日就到了魏博。魏博此时是河朔三镇中势力最强的一个,其主则是田季安。苏明走在林中,刚好碰上元氏一族暗中刺杀被贬的田兴和护送的聂锋,被聂隐娘击溃。想来是因为自己改变了天下大势的原因,原本的剧情开始的时间也晚了许多。
当初刚来这方世界的时候,对聂隐娘的飞剑刺杀之术,田元氏的纸人阴气咒杀之术都十分好奇。到了现在,亲眼目睹,也不过如此。他行遍天下,足迹遍布四方,纵横无敌手。如今再看这些,就如大人看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入不得眼。
聂隐娘的修为也还不错,到了先天巅峰的境界,她的飞剑之术,像是曾经见过的沧海派的剑术。沧海派也是道门一流门派之一,门中都是女子,当初也有弟子参与到围杀苏明的行动中,落得个横死的下场。沧海派的剑术倒也别具一格,剑势如海,剑意如水,变化万千。以聂隐娘的身手,已经差不多算此时沧海派有数的高手了。
手下失败了,田元氏便亲自出手,与聂隐娘大战一场。聂隐娘高出一线,将田元氏的面具划破,不过自己也中了埋伏,受了轻伤。
待回到魏博城节度使府邸,田季安的小妾又被田元氏以纸人阴气咒杀。幸亏聂隐娘及时赶到,才将其救了下来。田季安大怒,却也只在田元氏的房间乱砍一通,没有丝毫办法。当初他父亲收留元氏一族五千多人,固然使魏博实力大增,也留下了后患。他父当初就死的不明不白,说不定就是元氏一族下的毒手,只是没有证据而已。如今元氏一族尾大不掉,田季安被夹在元氏一族和以田兴为首的倾向朝廷的势力中间,自己又不想被摆布,左右为难。
发泄之后,田季安一个人呆在书房中,回想自己现在的情形,势单力薄,不由得一声长叹。
“呵呵。”一声淡笑传入耳中,田季安抬起头来,只见一人出现在书房中,如同鬼魅一般。
“有刺客!来人!”田季安大喝的同时,手中持了一柄长剑,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并不冲上来。在经历了聂隐娘之后,他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人,并不是自己能敌的,也就不再冒失。
只是过了许久,都不见有护卫前来,田季安只觉得一颗心如同掉入了深渊,看不到半点光明。
来人自然是苏明,他微微一笑道:“不必惊慌,我此来并无恶意。这里已被我封锁,天下无人可知。”
田季安闻言,心中略定,道:“那你为何而来?”
“为你性命而来。”苏明道。
田季安冷笑道:“我性命又有何忧,需要你来?”
苏明看了田季安一眼,摇头道:“可笑你大祸临头,却还不自知。”
田季安见苏明不似说笑,再想想自己的处境,叹了口气道:“请阁下指点。”
苏明道:“现在魏博两大势力,田兴倾向朝廷,元氏一族则想将你取而代之。田兴还好说,短时间也未必会有什么动作。元氏一族则不然,当年令尊之死就和他们脱不了关系,现在又明目张胆连续刺杀你贬黜的官员,丝毫不把你放在眼里,还用邪术想杀你宠妾。只怕用不了多久,你的性命也堪忧。”
田季安皱眉道:“阁下所言,我岂不知,只是势单力薄,无力而为。”
苏明道:“你并非无力,只是不想归顺朝廷罢了。只是你现在生死攸关,却还在想身外之物,岂不是好笑?”
田季安大怒道:“说来说去,你还不是与田兴一伙,想谋魏博节度使之位?”
苏明淡然道:“节度使之位,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在下苏明,你只要去打听一二,便知我说的是否为真。”
话音未落,人便消失不见。
田季安看着空荡荡的书房,一时之间,就如做了一个梦一样,不知是真是假。
再说聂隐娘放弃了刺杀田季安,不可避免的就与她师父,也就是原来的嘉信公主处于对立的状态。
大战之时,苏明出现,他伸手一按,一股无形的气劲便将两人分开,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什么人?”嘉信公主问道。
聂隐娘则是十分冷静,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
苏明慢步走出来,道:“二位大可不必如此,天下之乱,非因一人一事而起,杀了田季安,也于事无补。”
嘉信公主冷冷道:“你是何人?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