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挤在一起,等着这场灾难的结束。
漓森忽然挪动了身体向缝隙深处硬挤进去。我被挤迫得难受,呼吸困难,想问他要做什么,却张不开口。
“均坤大概也遇到了同样的事。”他说得声音很小,又被飓风的声音掩盖。
“什么?”
漓森好像伸手在地上摸索了什么,然后艰难的伸到我眼前。那是一条爆破用的小型雷管,破坏力不大,现在很多地下工程建设为了不破坏地表都用这种雷管,还有拍电影的时候也会用。这原本应该是三根雷管串在一起的,有一根炸了剩下残片,还有两根完好。
我凑近他耳边说:“是均坤?”
漓森也大声对我说:“是。这裂缝就是。”
我看到漓森脸上失落的表情一闪而逝。我猜测,均坤艰难的在这里短暂停顿,他想用雷管炸开一个缺口躲避飓风的吞噬。虽然只炸了一根形成了这道裂缝,但是他依然没能把握住这机会。
漓森朝我示意想要用这另外两根炸开裂缝。我点头。雷管要炸,就意味着我们要再次了离开裂缝,再次去和飓风对抗。但是我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用一根细绳把自己的手和裂缝边缘上的岩石绑好,再用白斗篷裹住我们俩的身体。
“一、二、三!”我听不清,只能从他的口型判断,然后两人一同再次离开缝隙靠着他一只的力量支撑。我只能尽可能的紧紧抱住他的腰。
漓森咬着牙,将剩下的两根雷管拉开了引线扔进了裂缝里。我们护住了头,只听到一阵巨响,整个洞壁都轻微的震颤了起来。无数的碎石砸到我们的身体上,又被飓风全部卷走。漓森使出巨大的力气才把我一同重新拽进了裂缝里,现在可比方才宽敞多了,终于成功了。
我俩站定,等到硝烟味道散去,却看到深处裂开了一条石缝,还有小碎石一只在往下掉。往石缝照去,里面竟然是空心的。
我们开始捡起大的石头砸开那缝隙,那里面竟然真的有个空间。我们钻了进去,是一条横在我们面前的有坡度的甬道。我们朝左看,漆黑看不到甬道的由来,往右看,也看不到通向哪里。
漓森征求我的意见,外面飓风不止,就算止住了,我们出去也很有可能会再次被吞噬。于是这里或许是条出路。我们都明白,向上走或许我们生还的可能性最大,但是,我们都很默契的朝着下方走去。
“你看到了吗?刚刚,那个阴魔可以自由的出入她的魂魄。”我问漓森。
“是的,从她的意识并未被控制来看,阴魔的确是寄生在魂魄里的。”
他用了寄生这个词,我感觉很微妙。阴魔可以附在人的身体上,也可以附在人的魂魄里。前者可以从是否控制了人的行为和意识判断,而后者却无法从人的外观上判断。因为附在魂魄里的阴魔,就像我的魔王一样,从来不会操控我的意识,与我的魂魄大致就是寄生的关系。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也掌握了这样的办法,我就可以摆脱魔王,而你也可以摆脱柳三江的控制。”
漓森没有回答我。
越往深处走,越能感觉到冷。那种冷里,带着无比的凄凉和绝望,那是我很熟悉的感觉。
“那是个门引居士,我是没想到的。”他突然说了一句,“装模作样的还给自己建了个奈何桥,冥府河,还真以为自己是孟婆神了?”
其实我也没完全想到:“是啊。竟然还阵了个马面看守。说起冥府河,你没觉得有奇怪的地方吗?”
漓森回头看我,示意我说下去。
“她说那些人是上面的乡民祭祀的活人,死了太久的我不敢说,但是其中有个老妪是前些天才与我接触过的,死了才两天,如果是淹死在那河里的,为什么没有魂魄?”我问。
漓森顿了顿:“要么,不是死在河里的,要么……魂魄被……她有阴魔。”
这和我想的一样,而被吞吃的可能性最大。
“你说……这是通向哪里的?”我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但是此刻我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说了。在这寂静的漆黑一片的窄小世界里,或许语言能给我一点力量,“漓森……真希望有一天能叫你的真名字……”
漓森苦笑着说:“名字什么的,没什么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我忽然想起什么,猛然的脑子里闪过一道电光,忙说:“你记得这老太婆最后说了什么吗?”
“啊?说什么缘尽了……”
“不,前一句……”
“让那么阴魔把我们扔进去啊。”
我一拍脑门说:“她叫那个阴魔‘国云’,这是个人的名字!她称呼她的阴魔名字?”
漓森说:“又不是养宠物,为什么给阴魔取名字?你会叫你的魔王名字吗?”
我摇摇头:“这是取的名字吗?我倒不觉得,感觉……好像是在叫一个熟悉的人。莫非是生前认识……”
我正细思,一下子撞到了漓森的背上。他停了下来,我向前看去,一道石门堵在了前面,我们已经走到了这条通道的尽头。不知道那门后,有什么在等我们。但是我们都收拾好情绪,做好了应对的可能。
漓森和我合力推开了一道口子,忽然有空气进去,里面封了许久的尘土忽然洋洋洒洒的飘动了起来,形成一片尘雾。我们只能在门外静候。
过了十分钟,尘土才终于落了地,我们小心的走了进去,用照明观察,这是一间石室,里面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