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还是赶紧找个裁缝店,把你的大衣补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折木有些苦恼地说道。
“这种事只要找当地人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也是,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我都没有想到。”要不是折木此时的手上还拿着这么一个箱子,他绝对会下意识地去挠挠头的。
之后折木和樱子就找到巡察的保安问到了离这里最近的裁缝店,而折木这时候才知道,就算是在银座,这样专门的裁缝店也并没有几个。就好像折木两世加起来,也都没有见过专业的裁缝店。
而让折木意外的是,这家裁缝店竟然是一个中国人开的。
这是一个很有国风味道的老头,虽然双鬓斑白,但身子骨却显得非常硬朗,再加上他把自己的头发染黑了,恐怕没有多少人能想象这个老头已经七十了吧!
既然是中国人,折木自然是汉语和他交流。折木也发现每次自己在汉人面前说汉语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毕竟折木这辈子是个日本人,会说汉语的日本人也许很多,但能说得和折木那么六的就没几个了,更何况折木的汉语中竟然还带点地方口音。
这一次也不例外。
“没想到你一个日本人也能说汉语说得那么棒,而且竟然还带点客家口音,要不是你说你是一个日本人,我绝对会以为你就是个国人的。”老头很是惊喜地说道。
“祖父是汉人……”好吧,虽然知道撒谎不好,但折木不得不再一次撒谎,比起其他的还是这样解释比较爽快。
“原来如此。其实老夫我也是个客家人……想当初老夫八岁时就到上海租借的一家裁缝店当学徒,后来抗战爆发老夫就逃到了美国,却没想到自己娶了个日本姑娘,自己的小儿也娶了个日本姑娘,于是边在这边定居了下来。想想也已经快三十年没回祖国了!”老头陷入了回忆。
“那你老就没想要回去看看?”折木低声说道。
“不敢回去啊……老夫也算是个数典忘祖的不孝子啊……”
看着一脸沉痛的老头,折木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很了解老头的心情,但是正因为了解所以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像折木现在,也完全有能力回到中国一趟,但是他却不敢,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也许说“不敢”也不对,心情之复杂绝不是一两个词,一两句话可以形容的。
但总归是有一种“近乡情怯”的味道在里面。
“唉!真是的,人老了,就是爱回忆。”老头突然打了个激灵,从回忆中退了出来。
“我就先帮你们看看吧!”这一句老头是用日语说的,因为他看出樱子并不会汉语。
樱子一听,连忙把白大衣递给老头。老头并没有首先看伤口的位置,而是先检查了一下大衣的情况,然后再仔细观察伤口,想着要怎么补才最好而不影响美观。
“这件大衣用料做工都还算不错,虽然品牌是恩诺的,但是这做工却是意大利斯特古的风格。”老头随口说道。
“这也能看出来,你老可真厉害!”折木赞美道。
“我学裁缝至今已经六十四年,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我就太没用了吧!”老头哈哈笑了几句。
“你要是愿意的话就等一下吧,不用太久,十分钟就足够了。”说完老头就坐到了缝纫桌上,先是用铅笔在大衣上做了几个记号,然后就直接用针将伤口缝了起来。
折木先是和樱子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刚才和老头的对话,连樱子也感慨了一句“真是可爱的老头”。
折木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店铺,店铺很小,也就十来平方米,在这个寸土寸金的银座,绝大部分的店都是这个面积。而让折木好奇的是墙上挂着一匹匹的布和娟,成品的服装反而是放在了桌子上。桌子的一角也能看到其他人拿来的需要缝补的衣服,但是却只有区区一件。
而折木从这些绚丽多彩的布娟中收回眼光,却又被老头神乎其技的技术所吸引。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实在是很难以想象这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了。要是换成其他人,可能连针都拿不稳了吧!
而看老头如此淡然的样子,折木毫不怀疑他能在苍蝇的翅膀上绣朵花。
似乎是感受到了折木惊艳的目光,老头头也不抬地笑着说:“怎么了?对这个有意思吗?”
折木点点头说道:“是的,看到这么一匹布娟在你们裁缝的手上变成了这么一件件惊艳的礼服,这神乎其技的手段真是令人佩服。一根针、一根线却能绣出一朵朵花。”
“想学吗?”老头再次问道。
“想。”折木重重地说道。
“你确定?”老头这次抬起头,对着折木的眼睛说道:“学裁缝可是很苦的,没个十年八年的苦练根本别想出师。而且现在大家也更想要做服装设计师,一些好的裁缝师都被那些服装公司聘请成服装设计师了,要不是老头子我实在是没有墨水,只有这么一点不入目的技术,当初也不会在这条路做到底。”
“老实跟你说吧,现在裁缝业想要赚钱实在是太难了。人有些东西的确比不上经济,比起裁缝,还是服装设计更有出路些。现在我这家小店每年不仅赚不到钱,反而每年都要倒贴进去一些。要不是老头子我在这一行干了太久,实在是有些舍不得,这家店也早就关门大吉了。”
“即使这样你还想学?你确定你能坚持下来?”
“我不知道。”折木摇摇头说道:“我不确定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