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深夜了。
远离纺织工厂的一间偏僻小屋内,几个浑身恶臭的大汉坐在桌子后边,神色泰然自若,他们自从七月底澜缇丝革命之后,在阿拉米亚伯爵的授意下,躲藏到澜缇丝城外的纺织工厂里,这间纺织工厂是匹诺曹家族的产业,专为傀儡制作丝织品,然后转运到帝国各处的傀儡工厂里。
房门推开,一队士兵走进来,随后进来一个胖军官,马兰环视一周,点点头:“诸位恶棍,小偷,地痞,流氓,杀人犯,qiáng_jiān犯等等,匹诺曹家族待你们不薄,顿顿大鱼大肉,纺织女工随便玩弄,想必这几个月,大家都过得很惬意,对么!”
“胖猪,闭上你的鸟嘴!”一个壮汉站起来道,“我们可是革命者!”
“噗!”
士兵拔出壮汉胸口的长矛,鲜血喷溅,尸体倒在桌子上,软软地滑到地上,众人心头一冷,倒不觉得这个壮汉有多无辜。
这个人,晚上闯入女工宿舍,拖出来一个年轻女人,拖到纺织工厂的车间内,女人尖叫反抗,很正常,任谁碰到这种情况都会尖叫,对吧,他一刀把女人刺死了,然后**。阿拉米亚伯爵三令五申,说不能有明火出现在车间内,这家伙打着火把干女人,一下子就把车间点燃了,继而大部分车间燃烧起来,烧死了三十几个人。
“你们参与了革命,但不是革命者。你们趁乱杀人放火,qiáng_jiān偷盗,是彻彻底底的人渣,按照法律来说,你们该死一万次。我不把你们当人看。”煤油灯灯光映照在马兰肥胖的脸上,肥胖滑稽,他浑然不在意那些大汉们杀人般的目光,自顾自地说:“如今,有一份任务交给你们,阿拉米亚伯爵说过,你们把命卖给了他,现在是时候交出你们的命了。”
“你们又想让我们去送死!?”
马兰眉头一皱,刚说话的青年人头飞起,血水从断颈处泼洒,喷得众人满头满脸:“伯爵大人赏你们醉生梦死,金钱女人,你们就该为他卖命,很简单直接,如果还有人不懂,那么你们就没有任何用处,也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一个矮小的面目猥琐的老头吞了吞口水,问:“要我们怎么做!?”
马兰把剑归入剑鞘,道:“联系真正的革命者,在澜缇丝重新来一次革命,让澜缇丝城彻底的暴乱,然后等待匹诺曹家族的军队进城。在这段期间内,你们尽情享受余生最后的欢乐吧,随你们的意愿,杀人放火,贱**女,怎么乱怎么来,局面越混乱越好……我想,这是你们的强项,不用我教你们怎么做吧。”
“无所顾忌?”
“百无禁忌!”
老头满脸褶皱挤到一起,笑道:“我非常喜欢阿拉米亚伯爵这点,不仅狠,而且毒!”
马兰从袖口抽出一张纸,递给老头道,“这是完整的计划,吩咐其他人照办就是,看完之后记得烧掉。”
“澜缇丝要变天了……”老头接过纸,喃喃自语。
从纺织厂出来,马兰跨上战马,他自从海战后被斐迪南带回澜缇丝,养好伤放在军队中,就好像被遗忘了。一个士兵骑着战马过来,脱下头盔,普林西波与马兰并肩而行,几个士兵跟在他俩身后。
“本来想为你接风洗尘,哪知临时有事,害得你还要跟我跑来这里。”马兰笑道,“不过,我早就准备好了酒,等会去喝个够。”
普林西波点点头,他心里莫名堵得慌。
“不要低着头,整天板着个脸。”马兰扭头看着他,道,“要不是我脸皮厚,我一开始都不想跟你说话。”
普林西波道:“结果还成了朋友。”
“说的也是,命运是多么奇特。人生际遇难测,想当初我还是个帝国海军的小军官……”
“你都说了很多遍了。”
“哈哈。也是啊,不知不觉说了好多次了。”马兰道,“今晚回来就见你魂不守舍的,你怎么了?”
“没事。”
“肯定有事,跟哥哥说说,哥哥来帮你。你这人虽然无趣,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苦闷过,想女人了,还是欠了一屁股赌债?”马兰故意大惊小怪道,“该不会是哪个侯爵夫人看上你个小白脸了吧?”
“都不是。”普林西波摇摇头。
“那你倒是说啊,咱俩谁跟谁……”
“我父亲走了……”
“节哀!”
“不是死了。他出海去了,冬季出海很危险,特别是在巨妖海上,我从小到大,就没见他冬季出海过。这次他出海了,临走时说了很多奇怪的话,还说让我照顾母亲,让我多听她的话……”
马兰悠悠地说:“你父亲在外头有女人了!”
“不像。”普林西波摇摇头。
“那就是你母亲!”
“不可能!”普林西波也摇摇头,“反正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就好像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在我身上一样。”
马兰摸摸肥嘟嘟的下巴:“这倒是奇了怪了。”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普林西波道,“今晚喝酒,有没有肉?回来的仓促,还没吃晚饭。”
“当然管够,今天我把军队里的厨子拉来了。”远远看见军营,马兰快马加鞭,给哨兵打了个招呼,一马当先冲进军营。
普林西波随后就到了,马兰坐在战马上,看见远处一群士兵围在一个帐篷外大声喧哗,时常起哄,气氛热烈,有的哈哈大笑,吹起口哨。马兰皱了皱眉头,跳下马,一个士兵过来牵着战马走开了。
“又在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