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当时是一个不得已的决定,但却成了后来很多闹心事儿的主要起因——我也就不再隐瞒了,我…是个邪神使徒,路斯恩也是;就连那个艾莉儿,也是邪神阿斯瑞尔的一部分。”
“总而言之,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联合一个邪神,去对付另一个更可怕的邪神。”疲惫至极的洛伦有些语无伦次,都快记不得自己究竟想要说什么了:
“这些就是我眼下最大的秘密,任何一个只要被公布,圣十字教会乃至全帝国都会通缉我,教会审判庭大概回兴奋的将我扒层皮,送上火刑架来重振教会的威名。”
“当然,这些不能证明什么,但我觉得只有这么做,才不至于亏欠了你;而这些…我也只会告诉你,告诉你一个人。”
“只有你…只能是你。”
话音落下。
艾茵呆滞了将近一分钟,死死盯着黑发巫师那双充满了“真诚”的眼睛。
“我才不信!”
抱着肩膀的小个子巫师哼了一声,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反正又是‘你来自另一个世界’,‘叫手机的魔杖’,‘谈笑风生的长者’什么的——你就会糊弄我。”
“没有!”洛伦瞪大了眼睛,强忍着不去翻白眼的冲动:“另外我说的那些也都是真的,没有一个字儿是骗你的,我发誓!”
“不信,就是不信!”
“为什么,是我说的不清楚吗?”洛伦手足无措,表情有点儿抓狂:“抱歉,但我现在意识好像还太不太清醒,说的有点儿乱;那我们从头理一遍,从哪儿开始的来着?哦,对了…野狗村!”
“我不听!我不听!”
堵着耳朵的小个子巫师转过身去,根本不给黑发巫师任何“说清楚”的机会;直接跑出了帐篷,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床上,只能一个人干瞪眼。
守在帐篷外的路斯恩被跑出来的艾茵吓了一跳,连忙朝里面探了探脑袋;洛伦疲惫的朝他挥挥手,努力让心情平复下来。
不是不想说实话,是真的做不到啊……
“发生什么了,我是说…我刚刚看到艾因·兰德阁下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小心翼翼走进来的艾克特伯爵,微微蹙眉:“您和艾因阁下,没发生什么吧?”
“没有,什么也没有。”洛伦用不容置疑的口吻打断他,然后立刻换了个话题:“情况怎么样了,军队一切还好吗?”
“伤亡过半,但是战力尚存,只要休整一段时间,应该就能恢复实力。”艾克特平静的说道:
“等到您恢复精力,我会让各个百人队把花名册送上来,交给您检查——包括姓名,履历,职务,服役时间,全部内容都会在里面。”
“这次的战斗对拜恩而言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宝贵经验,所有的战术,统筹,失误,判断…都会在未来的二十到三十年内,对拜恩军队造成极大的影响,乃至波及两三代的骑士。”
“上一次攻陷矮人堡垒,已经是十二个世代之前的事情了…经此一役,拜恩大军终于能找回当年的先祖们耐苦战的攻坚精神,而非只是在平地上纵横驰骋的骑士。”
怒火堡伯爵感慨道:“我不知道您是否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但…如果没有萨莉卡·约拿小姐,我们大概是没有勇气真的去进攻银盔山,而非只是装装样子。”
洛伦点点头。
如果不是被“黑十字”塞廖尔趁机利用,这本应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不过说到银盔山……
“银盔山,我们攻下来了吗?”洛伦问道。
“银盔山……”艾克特抬起头,看了一眼身后帐门外:“已经没有什么银盔山了。”
洛伦挑了挑眉毛。
“在我们攻破矮人的城墙防线之后,他们的抵抗就已经宣告结束,全线溃败。”艾克特凝重的说道:“城门被打破之后,他们甚至连半天的时间都没能坚持到,就崩溃了。”
“成千上万的矮人们从我们的防线正面穿过,几乎是直接撞上去的——有士兵,但更多的是老人和妇孺,浪潮般的冲出了堡垒,逃到了我们的攻城阵地里。
眼下他们就待在军营外的战壕和土垒后,没有食物更没有补给,甚至连饮水都匮乏,所有的财产只有身上仅有的东西。
如果我们不管他们,五分之一的矮人明早之前就会冻死、渴死还有饿死,剩下的则会为了争夺食物而自相残杀;
一周之内,他们要么反攻要塞,要么攻击我们的营地,要么继续苟延残喘下去,但结果都一样…在没有什么银盔山了。”
“至于原因……”艾克特缓缓道:“公爵,您应该比我要更清楚。”
洛伦看着他,面不改色:“你话里有话,艾克特。”
“是的,公爵。”艾克特毫不否认:“我认为您对我们还不够信任,或者说至少…这次的战斗,您并没有把全部的真相告诉我们。”
“当然,我们都是您的臣子和士兵,执行您的命令,永远都是我们的第一职责。”
怒火堡伯爵说的很谦卑,但洛伦依旧能感受到他的不满。
“我明白了。”挠了挠头,洛伦叹了口气:“这次错在我…各种意义上,等到战斗结束我会和大家好好解释一下。”
当然,前提是某个家伙真的肯说实话…洛伦忍不住在心底默念着。
“不,您没有做错。”
嗯?这句话让洛伦挑了挑眉毛,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
“刚刚我和您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