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太危险了。
韶华压下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心思,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想起因为千叶晕倒迟迟未醒,眼下早已过了寻常千叶用饭的时辰,便急急开口:“王妃可是要用些小米粥?”
“今夜做了小米粥?”千叶挑眉,有几分诧异的反问,“今儿个可是初一啊……”
初一晚上就喝粥,总感觉不像过年啊。
“回王妃的话,是君公子特意交代的,让王妃吃些小米粥最好,不易积食。”
好吧,君亭说的一句话现如今已经可以让她们连历来的规矩都抛在脑后了,那她还有什么说的呢?
“去盛一碗上来吧。”
韶华脆声应下,本想着走到门边去唤其他丫头去,可又担心丫头手脚太慢,耽搁了千叶用饭,便干脆自己去了。
待到韶华一走,屋子里就彻底寂静了下来,千叶的耳畔除了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外,旁的,却是什么也听不见了。
奇怪,今夜怎么会如此安静?
千叶想到突然到访的君亭,不知为何,心里竟隐隐有些不安,顾不得其他,忙掀开身上的被子,随意拿了一件放在床头的外袍披上,趿拉着鞋子就出了幽兰居。
王府位于繁华的东街,占地面积极大,虽然四周种植了不少树木,可还是能够听到外面熙攘的人声。
千叶一路走来,不但连个下人没看见,还差点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将头颅压得更低了些,千叶一面小心翼翼的盯着脚下的路,一面嘀咕,“这些人怎么回事?连个灯都不点,难不成都是去外面看热闹了?”
上京三十到初七的晚上,每一日都有各式各样的节目在轮番上演,很多府上的丫头小厮都会趁着得空,跑出去瞧上几眼。
自打陌南笙把主持中馈的权利交给千叶以后,千叶就吩咐了,这几日,大家可以自由出府去看热闹,但是必须事先安排好几个人留在府上以待伺候。
至于留哪几个人,怎么留,都是下人们自己说了算,千叶不干预,可是这未免也太过了些吧?
整个王府里,除了她的幽兰居还有些微的光亮外,其余地方都是伸手不见五指,就连劲松亭和苍竹院也是如此。
难不成是陌南笙带着君亭等人出府去了?
千叶停住脚,侧头看了看外面,可是院墙太高,只能听见外面的声音,知道外面此时很热闹,余下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千叶心跳忽地加快,猛然扭头厉声问道:“谁?”
“王妃,别紧张,是奴婢。”
精致的八角宫灯慢慢移动,照亮了来人有些紧张的脸。
“是韶华啊。”千叶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来这儿了?”
千叶问完不禁又觉得有些好笑,想来是韶华去给自己拿了小米粥回来却发现自己不见了,心里担心才匆匆出来找的吧。
担心?她在王府里,韶华担心什么?
“韶华,府上是不是出事了?”
千叶错眼不眨的盯着韶华的脸看,韶华抿唇垂首,发出一丝轻笑,“王妃,你说什么呢?王府要是出事了,奴婢能不同你说?”
“可是这……”
千叶指指黑魆魆的身后,往日熟悉的地方忽而就像一个怪兽,正张大了嘴等着猎物送上门去。
韶华嗨了一声,笑道:“奴婢还以为王妃想说什么呢!是这样的,王爷说君公子难得在这个时节来一次上京,所以就领着君公子等人一道出去了。”
果然是去看热闹了吗?那也不至于一个下人都没有,或者说一盏灯都没人点吧?
千叶有心还想要问问,结果韶华已经大着胆子拖着她回幽兰居去了。
……
“我凭什么信你?”
亮如白昼的屋子内暖如仲春,千叶依穿着水蓝色薄纱留仙裙端坐在椅凳上,在她的不远处正跪了一个丫头。
丫头身上的冬衣看起来穿了一些日子了,上面沾了不少的灰尘,放在地上的手掌也布满了冻疮,还有好几个开始化脓,看起来有些倒人胃口。
千叶依满是嫌弃的挪开视线。
丫头听得问话,顿时直起身子,啊啊呜呜的一通胡喊,因为没了舌头的缘故,好些口水顺着她的动作流了下来,顿时让脏污的冬衣的颜色又深了一层。
千叶依挥挥手,“得得得,你还是像方才那样写在纸上吧。真是作孽,好好的一个人,舌头竟然被生生给拔下来了。”
丫头握笔的手不由得用力了几分。
少顷,丫头停笔,千叶依起身去丫头身边拿。原本这种小事只需要她动动嘴就好了,可是芍药那个丫头如今极有可能靠不住,当然不能让她在屋子里候着,至于眼前这个丫头,身上委实太脏了,要是让她靠近,不知道得把她的新衣给弄成什么样呢!
“你说是千叶茴让人把你的舌头给拔了的?”千叶依看清纸上的字,大脑有些发懵,“你莫不是看千叶茴把你赶出来了,还四处打了招呼,害得没有人家敢用你,所以心里不平想要利用我来报复她吧?”
这个天韵,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竟然连这种法子都使得出来,是以为她没脑子吗?
跪在地上的人儿,也就是消失多时的天韵猛地摇头,啊啊呜呜的又开始嚷了起来。
千叶依有些烦躁,抬腿踢了她一脚,“行了,没有舌头不能说话就别说,啊啊呜呜的,听着就难受!”
天韵毫无防备,被千叶依踢了个正着,还不待她有所反应,千叶依就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