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道:“说来话长,道友若不嫌啰嗦,我便将事情原委说与你。”计无离点头笑笑。
八泽派为渡陵洲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小修真门派,主修水系法术。门派中虽有弟子上千,可修为都不算高,八荒的修为在整个门派中,算得上数一数二,或许略逊掌门八淼一丝。可尽管如此,他的修为在渡陵洲只能算得中游偏下,比之那些大门派的二代弟子,都有所不如。
门派实力既不强,因此派中上下,一向低调的很,极少招惹是非。又因全派均藏于这八座湖底修练,所以长久以来,门派一直平安无事,香火得以传承不灭。
可一月之前,自东面来了几位修为高深的外人,张口就要八泽派归顺归墟谷。八泽派虽势小力微,可也不愿做人附庸,八淼掌门当即拒绝了这几人的无理要求。
八淼拒绝之后,那几人竟猝然发难,一起出手,瞬间制服了八淼,又以八淼性命相挟,令八泽派上下向归墟谷归顺称臣。
八淼被制后,经脉被锁,无法开口说话,而派中弟子有担心掌门安危者,不由得屈膝而降。有些不愿屈服的,可自家掌门被人拿住,投鼠忌器,一时也不敢反抗。八荒当时也十分为难,降既不甘,反抗又不敢。
正这个时候,忽然听八淼开口说话,劝门派上下尽快散去,不要向归墟谷屈服,也无必要留此送命。虽不能近身查看,但都知八淼是自断经脉,才能暂时脱了束缚。果然,八淼一段话刚说话,就气绝身亡。
八泽派长老弟子们见本门掌门惨死,无不怒气冲冲,恨归墟谷入骨。又见掌门宁死不屈,大受感染之下,八泽派众人就决心与这几名外人决一死战。
归墟谷原本就是渡陵洲中有数的大门派,何况后来实力更是大增数倍,便是随意派出的几名二三代弟子,也非八泽派可以相抗。正因为此,八荒与几位清醒些的长老,力阻门中弟子去送死,拦着不让他们上去拼命。可那些年轻弟子激愤难抑,还是有不少人冲了上去。无奈,八荒等几位长老,也只能并肩而上。
敌强我弱,实力悬殊,最后八泽派死伤过半,其余的都四散逃开,不知去向,而八荒则被囚于乾湖水晶宫中,不得自由。
听到这里,计无离满腹疑问,于是问八荒道:“那归墟谷为何要贵派归降他们?非我得罪,贵派实力实在寻常,就算合派并入归墟谷,对他们似也无多大用处吧。”
八荒道:“就如计道友说的,当时我也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收拢本派。”八荒话还未说完,计无离忽猛然警醒,脱口问道:“八荒道友,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将贵派遭遇告诉我?”
“哈哈哈,道友忽然这么问,倒令我不知所措。”八荒笑了笑,问道:“计道友可是翠虚门弟子?”计无离点头承认,未多思索。
八荒又说道:“后来我才知道,本派遭难,与贵派可算大有关系了。”计无离不知八荒如何看出自己来自翠虚门,也未就此多问,只说道:“归墟谷莫非是要命令你们来攻我翠虚门?”
“那怎可能。”八荒否认一句,继续道:“他们要借八泽城周围八湖天生八卦位,布一大阵,来对付贵派。”计无离疑道:“对付我们?八泽城离本门虽不算远,可也有数千里之遥,在此处布阵,怎能对付我们呢?”
八荒看着计无离,似笑非笑,并不说话。
计无离忽然醒悟,腾地站起身来,大声问道:“你莫非已投靠归墟谷,想用我为饵引本门上下来救?”八荒忙摆手道:“误会误会,我怎会助纣为虐?只不过归墟谷确实得知贵派近日会有不少弟子会从八泽城经过,若能多擒一些贵派弟子,到时候也不怕贵派长辈不来营救。”
计无离自己都不知翠虚门还会有人从此地经过,但见八荒说的郑重,半信半疑道:“这个消息,你是从何得知的?又为何要引我下来?”计无离一边说,一边四处观望,随时准备离开此地。
八荒道:“归墟谷将我困在这里,也未对我隐瞒什么,只是他们未料到计道友这么快就独自过来。”呵呵一笑,八荒又说道:“道友放心,我丹田被锁,所以才不能离开;而如今大阵未成,道友想去想留,都可自便。”
“真的吗?”计无离仍是将信将疑,忽又问道:“不对呀,道友若是丹田被锁,刚才怎能凭空出现?”八荒摇头道:“计道友,你再仔细看看我!”
计无离定睛看向八荒,细细一看,便觉他身影虚浮,似隐隐震动,不似实体。深吸口气,计无离问道:“八荒道友你这是灵魂出窍?你肉身呢?”计无离才明白,八荒原是灵魂出窍,离了ròu_tǐ,便可以神出鬼没,倏然而现了。
“我肉身丹田被锁,不得动弹,元神也不能离开此地太远,呵呵。”
“锁魂链么?”计无离说道:“若是被锁魂链所限,我或许有法子替你解开。”当日在度朔宫地牢,钟离烛、崔西来等人被锁住丹田,均是被计无离用口诀解开,只是不确定,这口诀能否解开八荒丹田上的锁链。
但听计无离说有法可解,虽不确定,八荒仍是喜出望外,忙道:“那有劳计道友试一试了。”说完就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领着计无离往殿内走去。
道了后殿,果见一中年男子盘腿坐地,正是八荒的肉身。计无离走了过去,又对八荒元神说道:“我知道一段口诀,也曾用来救过几位朋友,不知今日还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