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匾炸裂,制造了无数粉尘,纷纷扬扬飘散在空气中,一时之间模糊了去路。知浅却看得清楚,她穿过粉尘,一步一步向前,踏过光华殿的殿门。云宿端坐在正中的天帝宝座之上,阴测测地盯着她,警惕地如同一只蛰伏的野兽。
“万能神,许久不见。”云宿的嗓音偏于低沉晦涩,让人听了不由得心生寒意。大抵因为他生性多疑,心思阴暗,无论怎样,都不能给人带来温暖的感觉。
知浅在距离云宿几米处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她轻轻一笑:“天帝还是像对天界声称的那般,称呼我邪神吧,这样听起来更顺耳一些。你突然称呼我为万能神,似乎还带着些敬意,真真令我不能习惯。”
“嗬,邪神也好,万能神也罢,不过是个称谓。您身为远古神祇,又何须如此在意虚名呢?”云宿挑了挑眉毛,言辞之间毫无恭顺之意。
“我的确不在意这些。”知浅的声音在偌大的殿堂内荡来荡去,形成了回音,“可是,你又何必执泥于‘天帝’这个称呼,把它变成了自己的心魔呢?”
云宿也笑了:“心魔吗,我倒是不觉得。或许换一个词,换成追求,更加合适。不过既然说到心魔,难道,花神不是你的心魔吗?”
知浅的心脏在云宿提到“花神”二字时,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也不知,梓芜如今到底怎么样了。但她不能慌乱,不能示弱。云宿心机叵测,任何一点失误都会被他抓住把柄。于是知浅学着云宿的话,说道:“心魔吗,我也不觉得。或许我也该换一个词,换成挚爱,更加合适。”
“哈哈哈,哈哈哈!”云宿听了这话,禁不住仰头大笑起来,“万能神好口才,本君自愧不如!五百年前你还是爱神的时候,总是显得木讷平庸,本君当真想象不到,你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知浅表情平静:“是啊,我也想不到,会与你这般对话。更没想到,幕天那只小凤凰的儿子,竟然也能做我的敌人。你说,我是不是倒退了许多,平白活了这么多年岁呢?还是说我变得亲和了,不惜自降身份,来陪你游戏?”
这话说的,满满都是对云宿的讥讽。知浅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云宿在她眼中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云宿自然受不得别人这般轻视他,只见他瞳孔一缩,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哼,活得久并不是什么本事。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强者。”
“你这话倒是说的不错。”知浅难得地对云宿表示认可,还特别认真地点了点头,“你的确做了许多超出自己能耐范围的事情,令我不禁刮目相看。只不过,有些事情,你做得出来,后果却承担不来。”
“敢作敢当,又有什么我不敢承担?”
云宿孤傲张狂,丝毫不畏惧知浅的强大。
月夏不耐烦再听云宿与知浅斗嘴,于是上前几步与知浅站在一处,说道:“还是开门见山的说话吧。云宿,你到底将花神和花界众人如何了?”
“这个嘛……”云宿故意拉长了强调,“花界的人,被我关押在天牢之中,并未如何。毕竟,他们也是本君的子民,只要他们能够洗心革面,归顺天界,本君自不会与他们为难。至于花神吗,他可是逆贼,待遇便和旁人不同了。”
知浅强自忍住怒气,又问:“如何不同?”
云宿冷笑:“万能神知道的,本君可是千辛万苦,才找到这扰我天界安宁的逆贼。您当真是好计谋,将他藏得严严实实。若不是今日突然瑶池水镜突然勘破了结界,本君当真觉得,再也难寻这逆贼影踪了。”
“云宿,废话少说,梓芜究竟在何处?”知浅的声音抬高了几分,怒意几乎就要克制不住。
只是云宿一点都没察觉到风雨欲来的压迫感,仍然不断激怒知浅:“这么多年,你把花神藏起来,从不像我透漏他的踪迹。如今我把他藏起来,你又来质问我,我为何要乖乖答话呢?”
“好、好、好!”知浅听罢,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已然是怒到极致。她的眼眸闪着耀眼的金色,杀意毫不遮掩地流露出来,“云宿,你应该知晓我的手段,也知晓我的心肠不怎么柔软。当年你诬陷梓芜,又趁他虚弱之时,对他处以酷刑,致使梓芜数万载修为毁于一旦,险些消失于天地之间。那时我说过,在找到梓芜前,会每隔三百年来血洗一次天宫,让你这天帝做不安稳。而我也的确这么做过一次。不过后来,我找到了梓芜。看着他一天天恢复,我也渐渐放下了心中仇怨。本想着,就放你一马,不再来天界大开杀戒了。没想到,你这么按捺不住,竟自己找上门来。我算着日子,离第二个三百年还有些时日。但是,你偏偏要我把它提前吗?若真是如此,那我今日便如你所愿!”
“嗬,你的本性果真是噬杀无情,哪里同‘神’这个称谓沾边了?”云宿哂笑,“我才是天界之主,为何要将天界的命运交到你的手里?是,你说的不错,我这个天帝是做的不安慰,这九天诸神臣服于我的并不多。这都是因为你,弄得天界人心惶惶!我不能忍受,不能忍受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位置,偏偏还要受制于人!没错,你,万能神,比我强大不知多少倍。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能找到你的软肋啊。我一样可以控制你,要挟你,让你不得不听我摆布。你可以去殿外,大开杀戒,随你杀多少都无所谓。你也可以杀了我,让我灰飞烟灭。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