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卓远抬头看天,见日头已经歪了,这才感觉到腹中饥饿。他抬脚离了梨园,往回赶。
这里距离前山的寺庙有些距离,他一路上边走边构思文章,倒也忘记了饥饿。到了山门处,见惯常为自己送饭的小沙弥正在砍柴。
那小沙弥见了他,忙笑道:“公子怎得出去了这么久?午饭放在您的客房里了。”
如今天气热,倒也不怕饭菜会凉。
苏卓远谢过小沙弥,回了自己的房间。许是饿的久了,如今见着饭菜,反而没了胃口。他索性坐到书案前,摊开了纸笔,将一路上构思好的文章一挥而就。看着洋洋洒洒十多页的文章,苏卓远脸上升起满满的自信。
…………
贾贞一阵疾驰,离了那处梨园,直到了净虚庵的山门处才停下。她扶着一颗大树,肩膀急速的抽动起来。刚刚折磨了她一路的伤心和难堪,终于如卸闸的洪水般倾泻出来。
二小姐见证了事情的经过,刚开始是震惊,继而是有些幸灾乐祸。可如今见嫡姐如此伤心,她终究抵不过心中的亲情,对姐姐同情起来。
“姐姐,那苏公子再好,却非你良配。幸好他也算个光明磊落之人,趁着两家还没定亲,早早承认了此事,也免得姐姐将来尴尬。以妹妹看来,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贾贞发泄了一通,终于收住了眼泪。她无力的靠在树干上,哽咽道:“其实说起来,他也算个有担当的男子。他们两家闹到那样地步,一般人定然对那史小姐恨之入骨了。可他不但不恨对方,还处处体谅别人,可见是个心胸豁达之人。”
贾贞的话说的不假,可二小姐此时听来,却颇感怪异。姐姐不是应该很讨厌这个苏卓远了吗?怎么听她话里的意思,竟是对此人还不死心?
罢了,她此时正是伤心之际,自己顺着她的意思便好。二小姐也不反驳,拉着贾贞进了庵里。
庵里的女尼早就得了消息,预备下一桌素斋招待她们。
贾贞满腹心思,哪里吃得下?只略动了动筷子,就放下了。
那女尼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小姑娘的心思,便建议道:“施主心中有苦,何不问问佛祖?”
贾贞一语被点醒,是啊,既然来了庵中,何不占卜一卦?她站起身,谢过女尼,跟着她去大殿了。
贾贞接过签筒,正待要摇,却听那女尼问道:“施主可是要问姻缘?”
贾贞愣住。她的确是想要问姻缘,可如今被女尼点破,心中却无端的惶恐起来。真的要算吗?若是上上签倒也罢了,可若抽得不好,要待如何?
想到这里,她握着签筒的手不由得松了松。
女尼见她犹豫,不由得又问道:“施主要问什么?”
贾贞深吸一口气。在最后一刻,她突然改了主意。此事成与不成,不在卦上,而在于她的心。若她能放下心结,此事自然就成了。若她不能放开,那便成不了。
想罢这些,她的心境竟然平静下来。她拿着签筒,对女尼坚定的说:“我问贾家运势。”
女尼微愣,倒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倒能沉住气,而且心思倒也通透。她暗暗点头,示意贾贞继续摇签。
签筒哗哗响动,直到一枝签子落出来,掉在地上。
贾贞平静的捡起签,正要递给女尼,却忽然瞥见上面的签文。她愣了愣,顿时脸色大变……
管彤马车遇袭,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来了一队寻街的官兵,把那些歹人惊走了。
管彤回到家里,心中久久无法平静。一是担心追着黑衣人而去的崇大,二是摸不透这些歹人的来历。
她叫来流苏,犹豫半晌,还是吩咐道:“流苏,我知道崇大身手了得。可那些人实在是太凶悍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去联络一下你以前的朋友,看能不能帮上崇大,或者……打听到崇大的消息。”
流苏点头去了,管彤却已经坐立难安。
得到消息的钱三爷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一进门就拉着管彤的手左看右看,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那是些什么人?青天白日的,居然在京城的大街上行凶?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这里可是京城,而且是白日行凶。一般的宵小之辈,哪有如此胆量?这些歹人恐怕来头不小。管彤安慰着钱三爷,心中却有些不安。
时间不久,流苏回来了,还带回了崇大。
管彤急忙迎道:“受伤了没有?”
她关切的态度太过明显,让崇大心中一暖,嘴上却笑道:“看来东家还是对我没信心啊!我崇大英俊潇洒、武艺高强,还怕那几个瘪三不成?”
见他还有心思耍贫嘴,管彤也就放下心来,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贫?你可追上那些人了?到底是何人偷袭我们?”
说到正事儿,崇大肃了神情,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人中了我的飞镖,已经死了。我检查了他的身上,没发现什么。不过看他的体态,不像是普通人,倒像……”
“倒像什么?”
崇大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像是杀手。”
杀手?有人雇了专业的杀手来截杀自己?为什么?
管彤震惊的坐在椅子上,有些回不过神来。除了苏家,史家在京中并没得罪过什么人。而自己此次进京,也只是营救表哥。怎么会召来杀手呢?
管彤有些无法理解,钱三爷却突然说道:“上次你们在路上,不是也遇到了杀手要杀修盈吗?会不会是一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