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外面是大片的蘑菇林,此刻,在蘑菇林和村边的空地上,聚集着成千上万只食祭鼠,如黑色的肉毯一般铺在地上,无数只红眼在闪动,贪暴的气息扑面而来。
龙精眼神呆滞的扫视着前方,鼠群围的水泄不通,没了邪神在身,走进去肯定死路一条,会被吃的一根毛都不剩。
“咕。”他回头看了看越追越近的蝼鬼,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又低头看着身边同样恐惧的翼火蛇,苦笑道:“你们走吧,找个屋子藏起来,应该能够活下来。”
他刚要给翼火蛇下令,忽见一个人从蘑菇林里走了出来,脚下的鼠群纷纷给那人让路。
那人走到鼠群中间,对龙精招了招手,声音干涩的叫道:“走……你、你……你走。”
他说起话来就像生锈的机器一样艰涩,似乎好长时间没有和人说过话了,舌头都不利索了。
龙精心中狐疑,定睛一看,那人也是个大光头,个头非常高,身材削瘦,身上肮脏不堪。
“你是深渊里的那个人!”龙精这才想起他来,大声说道。
那个人点点头,一只手在头上按着,就见鼠群分开一条道路来,正在龙精正面。
“走,快走!”那人招招手,焦急的说道。
“反正也无路可去了!”龙精看着冒着戾气的鼠群,一咬牙,带着翼火蛇便闯了进去。
食祭鼠就在脚边虎视眈眈,磨牙的嚯嚯声响成一片,不过并没有扑上来,龙精长出了一口气。
快步走到那人身边,就见他弯腰驼背,灰白色的皮肤,一脸皱纹,嘴里只剩一两颗牙齿,眼睛如电灯泡一样又大又亮,愁眉苦脸的打量着来人。
“呃……史密戈先生,谢谢。”龙精见他长得和魔戒里的咕噜姆一样,便自作主张的用咕噜姆的原名称呼他。
“……”大号咕噜姆呆了一下,眼睛一亮,很有兴趣的看着他,不过很快就黯淡了下去,表情疲惫低下了头,挥了挥手道:“走!”
龙精也不矫情,又说了声多谢,转身就走。
他在蘑菇林的小路上奔跑,没跑多远就听到了蝼鬼又惊又怒的吼叫:“石脉格,是你!”
“正是我,你最虔诚的信徒。”咕噜姆用苍老低沉的声音答道。
龙精听到二者的谈话,差点一跟头栽到地上,心中哭笑不得:“还真叫这个名字啊!”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蝼鬼和咕噜姆隔着鼠群对峙,蝼鬼挥舞着巨斧一样的前爪,吼道:“你这个无耻无信的欺诈者,几百米过去了,竟然还活着?”
“整整三百年,我的神主。”
“你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活这么久?”
石脉格在暴躁的巨大蝼蛄对面安静的站着,语气平和的说道:“强大的蝼神,你不记得了吗?在你沉睡之前,你诅咒了我,要我一直活到你醒来,好亲手撕碎了我,发泄你心中的愤怒。”
“哦?”蝼鬼神情迷惑,回想了一下,好像想起来了,恨恨道:“你这个狡诈的背叛者,不但诱我进入长眠,还破坏了信徒们唤醒我的仪式,今天又来阻挡我。”
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我后悔了!我不该赐予你悠长的寿命,当时就应该杀了你!”
石脉格摇头叹息道:“我的神主,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满嘴谎言的骗子,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花言巧语吗?”
“我的神主,你太残暴了,激怒了很多神灵,若不是我哄你入睡,你恐怕已经被众神毁灭了。”
“我……”蝼鬼对他恨得咬牙切齿,看了看越逃越远的龙精,努力压抑着愤恨道:“你先让开,我要杀了那个人类。”
“唉,沉睡了这么多年,你性子还是没有一点改碧玖丝谄,却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蝼鬼身上都开始冒黑气,看着鼠群阴恻恻的说道:“这就是你的依仗吗?”
“我的神主,它们叫做食祭鼠,是在上次血祭时,被你泄露出来神力和祭品血肉的影响而产生的弱小生灵。”
“这些年来,一直是我在照料它们,并利用它们保护你的祭坛。这群食祭鼠是我的仆从,也是你的仆从。”
“哦?”蝼鬼眼珠子一转,好像在想什么,巨虫肚子开始一起一伏的活动。
“神主,食祭鼠是我用繁殖了几百次的王虫和仆虫控制的,你的血脉对它们的影响很弱,还没有我脑中的王虫影响力大。。”
“而且,我感觉到你的神力流失了很多,你现在的力量无法操控食祭鼠。”
蝼鬼的脸色很难看,停止了虫肚子的动作,喝道:“你为什么要救那个人类?”
就听石麦格语重心长的说道:“在你沉睡的这些年,世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神主,损耗神力,这是件好事,你还是回去继续沉睡吧,不要出去送死了!”
“嗷!”蝼鬼已经出离愤怒了,狂吼一声,冲到鼠群中,前肢一挥,就朝石麦格斩去。
“俺蠲伎嗔车奶鞠⒁簧,退到后面。
他把手在头上一按,嗜血的食祭鼠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了上去,转眼间就爬满了蝼鬼全身。
此时龙精已经跑到了来时的山洞口,仆虫的毒性已消,身体也回复了力气。
听到蝼鬼吼声如雷,他站在高处往下一看。就见一只巨大的蝼蛄浑身挂着食祭鼠,挥动前肢清扫着前方的老鼠,在鼠群中奋力前行。
鼠群前赴后继,悍不畏死的往它身上扑,蝼蛄行动越来越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