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梓杨终于从昏昏沉沉中醒来,想坐起身子,却发现浑身酸痛无比,眼前一片雪白。转了转脖子,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医院病房里,小黑正坐在床头玩一部手机。老王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嘴里吭哧吭哧啃着一只苹果。两人目光相对,老王嗷地一声喊了起来,“醒了醒了,来人呐!来人呐!”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屋里就站满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个里面穿着军服,外面套着白大褂领导一样的医生,盯着床前的仪器检查看了看,又问了护士几个问题。看着一堆白大褂在交头接耳、切切私语。梓杨纳闷道:“我、我这是在哪儿?”众人都转头看着他,隔壁老王抢先回答道:“咱们现在在部队医院里,这些都是医院的专家领导。这位是李领导,这位是张领导,这位是唐领导……”显然,老王的记性不大好,只记住了人家的姓,名字是忘光光了。这时候那个领头的军医道:“你的头部在直升机的碰撞中受伤,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老王扒拉开人群挤进来,关切地问医生:“怎么样,怎么样?头上撞了那么一个大口子,没什么后遗症吧?智力不会受影响吧?记忆力还正常吧?”那领导脾气倒也很和善,耐心的跟他解释,现在病人刚刚苏醒,病情还需继续观察。老王转头对一脸茫然的梓杨道:“嘿,我是老王啊,咱们是哥们,你欠我500块钱知道吗?”梓杨轻轻地对他说了声:“呸!”隔壁老王哈哈大笑,“没问题了,没问题了,会骂人,会吐唾沫,记忆力也没问题,看来一切都正常。”一群医生被老王搞得连连摇头,那个领导模样的医生又问了几个数据,然后嘱咐护士继续观察病情,保持病房环境安静,然后带着一群人走了。人群散开,梓杨才有功夫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自己躺在一个单独的特护病房里,床头摆着各种不知名的仪器,房间里有沙发、桌椅、电视,还有一个单独的卫生间。梓杨道,“这待遇不低啊,我何德何能住这么高级的医院?你特么的花了多少钱?”隔壁老王神秘地说,“们这次你可玩大了,救了美国科学家一命,厉害了,已经成为英雄了,连美国外交部都发来了贺电。”边说边从水果篮里抓了一个苹果,边嚼嘴里边含糊不清地嘟囔:“我们也跟着你沾光了,这几天吃香喝辣,吃饭都不用打白条,有人专门跟着你付钱。”梓杨刚从昏迷中醒来,思维还有些迟钝,想了一会儿才纳闷道,“亚历山大还活着?”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幸亏有你的努力,亚历山大保住了一条命,现在虽然仍在昏迷,但是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应声望去,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脸庞,苏睿带着一脸歉意道:“这次科学考察队出现这么大的事故,中美双方都很关注。叔父他们知道情况之后,特意从美国飞来,明天就会到这里,除了探望亚历山大外,还指名看你。”梓杨点点头,经过了那一番生死之后,他反而对一切都已经看淡。倒是老王兴奋的两眼放光,连连搓着手问:“哎呀,这么重要的国际友人也来了,我该怎样接待才不失礼节?该怎么跟他介绍自己?要不要跟他握手?先伸左手还是右手?怎样说话才显得我知书达理?”苏睿笑道:“跟家里人一样对待就行了。”老王一听兴奋地两腮潮红,这就已经算是见对方家长了?梓杨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脑门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记起自己昏迷前那一瞬间头上挨了一记猛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本来已经认为没救了,怎么直升机会突然出现在那里?”这时,苏睿肩膀后面突然冒出一个熟悉的脸庞——潇洒哥熟练的撸着头发,“跟你们队伍分开之后,我们在楼兰呆了一天就回来了,回到车队后,用卫星电话一直联系不到你们,我放心不下,担心你们在戈壁滩中迷路了,遇到了意外。后来我通过家里的关系联系到军区,组织上听了我们的汇报之后,非常重视,军区特意派遣了搜救队,还调动了直升机。我们在你们的路线上进行排查,结果一无所获,貌似你们偏离了坐标太远。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你们会偏离路线那么远?“梓杨耷拉着眼睛不回答,这种棘手的问题还是交给美国队长处理,对,最好是让昏迷的亚历山大来回答。潇洒哥似乎没有注意到大家对于这个问题保持一致的沉默,继续说道:“后来情报部门通知说,罗布泊附近将会出现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沙城暴,搜救进行下去会非常危险(可不是,坠毁了一架直升机)。组织上已经宣布放弃了搜救,将所有队伍都召了回来,除了我们这架直升机,还没放弃最后的希望。”梓杨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我们这批人的性命都是这个家伙解救的。这个纨绔子弟竟然还这么有情有义,心中不免对他增加了几分好感。老王也拍了拍潇洒哥的肩膀:“没想到你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还这么讲究,没得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有事儿找我!”梓杨赞叹道:“你能量不低啊,连军区的关系都能搭上,还能指挥直升机。算起来,我们这批人能保住性命,还都要谢谢你呀。”这话,显然是发自内心的。潇洒哥低头羞涩道,“我,我也没那么大的能力。是有人坚持继续搜救的。”梓杨纳闷道,“还有谁?”这时门口响起一声洪亮的嗓音:“是我!”这时门口又冒出一张黑脸。老王和梓杨看到这张黑脸一起会心地笑了起来——靳国强!雪豹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