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没有送银子摆不平的事,如果有……请再送一份。
“五万两,每年我向你华山派孝敬五万两银子!”
于梁心头阵阵肉痛,宛如亲手将养大的闺女送入sè_láng怀中。
按照镖局抽成的规矩,这价码绝对不低,只有每年保额在五十万两银子以上的大镖局才有如此收益,扣除各种成本后,还远远达不到这个数。
岳不群细眯着眼睛,淡淡看着他道,“那丫头,值得你这么力保?”
“不值得……也值得!”
于梁摸着下巴,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一字一顿道,“对我个人来说,不值得,但对来说镖局,值得!”
见岳不群罕有的怔住,他又正色解释道,“我那镖局虽然萌新,但也不想自砸招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道理,你懂的。”
“……纵然与整个江湖正派为敌,也在所不惜?”
这一次,岳不群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浮现出一丝不知道能不能算讥讽的笑意。
“是的……当然,似乎我还没蠢到那份上,若收下那小姑娘真的要与整个江湖正派为敌,再大的好处我也不会接这任务。”
于梁晒然一笑,颔首道,“再说,岳先生你不也是没嫉恶如仇到向我拔刀相向么……”
“哈哈哈……”
岳不群微微一怔,随即朗声大笑,以他城府之深居然发出如此失态的笑声,简直天下奇闻。
“出来吧!”,笑够后,他猛然断喝一声,袖口扔出一枚铜钱,射向树林中一处茂密草丛,只听嘤咛一声,一个小姑娘狼狈的……滚了出来。
她捂住膝盖,痛得俏脸都快变形,让于梁花了足足两秒钟功夫,才认出是谁……曲非烟!
这小姑娘显然在草丛中蹲了很久,否则很难解释为何会滚着出来……通常膝盖中了一箭,呃,铜钱,应该是跪着才对,除非,腿早就蹲麻了。
“……丫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于梁没好气的走过去将她扶起,正想叨掰两句,忽然又心软了,甚至有几分想笑的冲动。
曲非烟的脸上,有泪痕,还有……被蚊子咬的包!
他完全能想象这姑娘看到自己和岳不群一起来“抓人”时,那惊慌的内心,以至于宁可忍受蚊虫叮咬都不敢用手抓一下,生怕一动,便要暴露踪迹。
“别看。”
曲非烟拼命捂着脸,不想让人瞧见她的丑态,作为“绅士”,于梁莞尔一笑,从自助售货机中兑换出一瓶六神花露水,递了过去。
“很痒吧,拿这个去擦,很快就能好。”
曲非烟将信将疑接过,脸色满带好奇,轻轻擦拭一下,果然清香得紧,赶紧跑到大树背后,很快便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脱衣服声音……这丫头,不会把“小妹妹”也涂了吧,分分钟辣出水好吧!
片刻后,于梁正担心时,她收拾妥当,再站出来时,又恢复了往日机灵精明的模样。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曲非烟目不转睛看着于梁,似乎要将他的模样永远铭记于心。
“别这么看着哥,看多的。”
于梁没有回答,只是开了个玩笑……有些事,用嘴吹是没用的,时间自会证明一切。
“岳先生,我们的交易,成了?”
转过身,于梁看向岳不群,这位君子剑大侠一直安静看着他二人,一脸淡定,顿了半响默然点头,“五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你可考虑清楚了?”
于梁无话,默认,曲非烟的眼泪瞬间又流了出来,悄悄的抹干净,咬着嘴唇不语。
三人沉默的出了密林,正好撞见气喘吁吁赶来的李文秀,曲非烟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她怀中哇哇哭了出来。
她再聪明老成,也到底只是个孩子……
于梁轻轻叹息一声,刻意走在前面,不去看曲非烟软弱的样子。
原路回到官道时,其余诸人已等候多时,瞧见人找着了,除了林平之这愣头青还要问具体经过,剩下的老江湖们知趣闭嘴。
一行人雇了马车,分成几辆绵延而行,一路上,曲非烟极为沉默,除了吃饭和休息外,再无二话,跟哑巴了似的,任凭文秀如何关怀,均无半点起色。
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孩子连连遭遇变故,心理扭曲在所难免,唯有时间能磨平伤痛……最好快点,她可是欠哥每年五万两银子!
如此行行走走,约莫十余天后,众人终于到了华山脚下。
这一路上,要说太平那是不可能的,起码于梁看见不少江湖客跟着队伍打秋风,不过毫无例外,均被岳不群打发了……用拳头还是舌头,不得而知。
总之,这位君子剑岳大侠相当有担待,说了保曲非烟平安,这小姑娘当真没少一根头发,当然,也再一次证明,江湖十强门是何等地位,难怪那些门派削尖了脑袋也要往里面钻。
自古华山一条路,崎岖陡峭车马难行,所有人均步行上山,行了约莫二里地,周围画风便开始突变。
古来有“五岳归来不看山”之说,这西岳华山集钟灵毓秀和奇峰险峻为一体,堪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山有五峰,北峰飘然于外,是比武论剑的场所,其余四峰交相呼应,其中中峰玉女峰则是华山派开山立派之所在。
一行人从北峰云台峰步行而上,一路走走停停,饱览山川美景,李文秀从小离开中原,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自然风光,如痴如醉其中,时常流连忘返,若不是有人带队,说不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