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枪,开火!”整齐的火枪轰鸣声打破了雨林的宁静,无数的土著捂着胸口痛苦的倒了下去,但更多的土著人却仿佛着了魔一般大喊着他们拗口难懂的语言,冲向陈朝的军队。
“大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杀的太多,那些士绅们怕不是要告刁状了。”在南洋的土著,只有一个路子可以活下去,那就是给陈朝人当佃农,或者说是奴隶,在种植园中通过不断的劳作换取一家人生活所需的粮食,只是即便是经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南洋的土著也不是很够用,这一方面是南洋开垦出来的土地不断增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之前几次暴动军方杀的太狠了。
“让他们告,本官这才几年没来南洋,这里就变成这样了,你看看那些土著,为了所谓的安拉真主,前赴后继,这可是白莲教才有的手段。”头戴乌纱帽,身着飞鱼服,腰挎长刀的中年男子冷冷的盯着他的属下,眼神中那股杀气让所有人都为之胆寒。
枪声不间断的响起,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原本还有几个当地的锦衣卫千户还想劝说一下大人,这时候,早就不敢说话了,他们这时候才记起来,这位大人可是冷面杀星,手段非凡,锦衣卫在他手上已经数十年,端的是神通广大,这世上好像就没有锦衣卫不知道的事情,不过这都不是关键,最最关键的是,这位爷,他不是锦衣卫指挥使!
常人都说名不正则言不顺,但是到了这位爷手里,整个锦衣卫居然都听从他的指挥,哪怕是圣上都对他信任有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给他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不过这并不妨碍这位爷掌控整个锦衣卫。
“所有东南亚的锦衣卫都立刻行动起来,给我查,狠狠的查!”被尊称为爷的中年男子眼眸中有着一丝不符合他以往模样的沧桑与疲倦,他再强,也只是一个人,下面的根子烂了,他四处去补救,终究还是感觉,渐渐力不从心了。
“大人,走私的事情已经查出来了。”看着不远处已经狼狈而逃的土著,中年男子叹了口气,示意下属继续。
“南海周家里面有人勾结西洋人,据说周家三老中都有人参与其中,而且火器的生产地好像是日本。”听到这里,中年男子剑眉一抖,日本,现在的日本能够大规模生产火器的也就只有佐崎候的封地,这佐崎候想做什么!
“星岛那边还没有动静吗?”中年男子深吸里一口气,现在整个陈朝的海外局势已经乱如麻线,藩王、军将、文官、士绅、土著、西洋人,都搅在了一起,看起来,安稳了快要百年的南洋,终于又到了大流血的时候了。
“星岛已经派出战船查封走私航线,开始动员所有军队,并且向自贡和高雄发出了求救信。”锦衣卫的情报系统和军队的并不相同,传递速度会稍稍快一些,只是不便于扩大规模。
“让恽斯行率领战船去巽他海峡,见机行事,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尽量想办法拖住,我们继续查那些邪教徒。”中年男子扶了扶头上的乌纱帽,大踏步的向前走去,他的身后,数千名精锐的北镇抚司火铳兵背上火铳,跟随者他们的长官,向着前方进军。
……
腥咸的海风吹在脸上,周航长吐一口浊气,之前压抑的情绪终于稍稍开解了一些,李二参将没有等到第二天就直接派人去雅加达,周航也登上了这艘去雅加达的战船,从星岛登船已经是日暮时分,看着残阳余晖照射在广阔的海面上,周航总觉得,有一天,海水真的会被陈朝士兵的鲜血染成这种颜色。
“李参将也是被逼无奈,这时候不打压一下这帮兵痞,以后想要出手就不容易了。”李飞也跟着周航一起登船,在李氏亲卫中,李飞的地位其实也不算低,自然懂的不少,他也不愿意看到周航对李二参将与什么误解。
“我理解李参将,只是这个时机真的不好。”周航现在不可能再去指责什么,这只能暴露自己的不成熟,只是这种无力感让他非常的不舒服,他明明觉得别人做的错的,却最终只能默认了这种行为,至于最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周航也无暇顾及,他现在只知道自己已经坐在一个火药桶上。
周航所在的战船是一艘四级风帆战列舰,之所以会在如此紧张的时刻还要拿出一艘战列舰出来,一方面是这次要运送雅加达水师半年的军饷,总计一万两银子,另一方面,还要运送补给的炮弹与火药,考虑到安全问题,最终还是选择这样一艘四级风帆战列舰。
也许是因为周航的脸色实在无法掩饰住他的心情,李飞也没敢和他继续探下去,作为一个聪明人,李飞自然知道周航愤怒的理由,不过李二的资历可比周航高多了,李飞都认为周航似乎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周航看到李飞离开后,心头的憋屈就别提了,只不过这时候,他的脑内突然传过来一个警讯,周航脸色瞬间变的愕然,他立刻想要回身,不过在下一秒他停住了,他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人总是被逼出来的,周航眯着眼睛,看着渐渐下沉的夕阳。
……
没人知道周航在这短短的一天内的心路历程,即便知道也不会把他当做一回事,毕竟只是一个依靠李秋实的把总,这种小军官,在陈朝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李二也许会觉得今天周航的表现有些不正常,只不过周航还是太过年轻,哪怕李秋实离开星岛之前说过自己要多照顾一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