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南诸慢里斯条地穿行在重重密林之间,虽未亲自去过后山,但早已看过地图的他,自是将这山上仅有的几条道路都牢牢地记在心里,想忘都忘不掉。
不要小看古代人的情报能力,虽然这个年代没有摄影机,录像机等方便快捷的记录影像的工具,但是人的智慧与能力是无穷的,只要有市场需求,便一定会有这方面的人才。
那时当他第一次看到彦梓呈上来的地图的,真的是惊呆了,也完全推翻了自己之前从电视剧里得来的不靠谱的认知。
这也不怪南诸孤陋寡闻,毕竟他一个完全对历史什么的不感兴趣的理科生,平日里哪里会有兴趣去了解古代相关常识,可以说所有对古代的认知全部来源于各种古装电视剧,说他是个历史盲也不为过,所以他会以为古代人处于抽象派的绘画水准也是情有可原的。
果然自古高手在民间。
在那之前,南诸完全不知道真的有人可以将一份地图画得如此惟妙惟肖,即使是再路痴的人,依样画葫芦地照着地图走,也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更何况是他这种认路能力超强的人,更是小菜一碟。
既然出入后山的路都知道了,崇真内部的情况自然也是摸得一清二楚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南诸是基本上把这句话都运用到了极致,若是最后结局正是如他所愿的圆满,那是理所应当的。
在双方信息如此不对等的情况下,青松他们要是能赢就真的活见鬼了。
话虽如此,但这世上毕竟还是有万一二字,故而未到最后时刻,南诸从未敢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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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傅天威,南诸心中更是一凛。
这十几年来,他不仅掌握着傅天威每日的一举一动,包括吃喝拉撒这等琐事都有人一五一十地向他汇报,而且还故意让潜伏在崇真的探子与傅天威取得了联系,并时不时透露一些他想让对方知道的事情,好潜移默化地引导着对方按自己的剧本走。
可就算这样,南诸还是对其保持着百分之一百的警惕心。
这样一个即使被囚禁了十几年,仍然保持着绝对清醒的人,是不可以用常理来衡量的,保不齐对方一言不合开始掀桌子。
南诸并不确定对方是否看出了自己的小把戏,所以也尽量做多几套应对之策,他就不信了,他还奈何不了一个关了十几年的老头子。
就这样一边脑海里胡思乱想,一边赶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南诸便到了崇真的禁地。
说是禁地,其实就是一破山洞,啥都没有,只不过这个地方隐蔽性好,又易守难攻,故而经过稍加改造之后,便被崇真的人用来囚禁一些作恶之人。
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存在了多久了,反正在此之前已经有过无数尸骨埋葬于此,傅天威也不算是第一个享受这份待遇的人。
其实南诸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崇真在捉住傅天威之后,却一直不杀了他,而是转而将其囚禁,如果说是怕逍遥谷的人反扑,故意这样吊着好留条退路,那么他们也不该做到这么绝,亲自派人灭了逍遥谷满门,毕竟这可是解也解不开的血海深仇。
崇真的人难道就真的那么自信,不怕有一天会放虎归山,让傅天威这个心怀仇恨之人有机会隐藏在暗处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事情?
只有斩草除根才是最一劳永逸的做法,在古代这种法律都不健全,杀人不一定需要偿命的年代
既然想不明白,南诸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去深究,只要知道眼前的情形是对他有利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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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之后,虽然南诸早就做好了布置,但出于谨慎心理,他依然没有贸贸然地开展潜入行动,而是借着月色,潜伏在草丛之中,观测着山洞门前的情况。
这个山洞的地理位置极好,与刚刚茂密的丛林不同,此处出奇地没有任何植被覆盖,视野极其空旷,若是有人在门前守着,基本上对于任何意图靠近山洞的可疑影子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说来也奇怪,此时守在山洞外的不知为何只有一人,按理来说,这种活儿一般是两人一起干的,一是可以互相监督,二是便于互相示警。
看到这副场景后,南诸终于放下了心,大摇大摆地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也不怕对方放烟花叫人,就这样自然地走了过去,在路过洞外守卫之时还心情颇好地冲着对方点了点头。
也不知青松要是知道自家禁地被一外人这样来去自如,当成后花园这般逛,会作何感想。
青松的想法南诸当然不会知道,不过此刻他心情倒是真的挺不错的。
就像那种偷偷摸摸干了坏事的小屁孩,却没有被大人发现,窝在一地儿独自享受着战果,那感觉,异常酸爽。
爷孙二人会面的情况自是没有什么好提的,反正全在南诸的意料之内,对方所有可能的反应几乎都被摸中了,在这种情况下,自是皆大欢喜。
故意掐准了时间起身告辞,南诸转身从原路返回,在走出洞口的时候,眼前还是刚刚的那个人,依旧是那副恭敬谦卑的姿态,也不知是一直保持的,还是听到洞口的动静之后,特意摆出来的,但这都足以说明对方是有心的。
因为时间紧迫,南诸也不便逗留太久,但在经过对方身边时,还是顿了顿,说了几句话后,才又继续前进。
就算是一个再微不足道的人,也有可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南诸一直是如此坚信着,所以类似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