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又何必呢?”吴思琪站在老夫人身后,一边熟练的给她捏着肩,一边轻声抱怨,道:“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那值得您生气?您忘了太医交待过,说您肝火旺,切记不可随意动气的?”
“鸡毛蒜皮的小事?若真是你说的那么无关痛痒,兴安侯府能专门派人过来?”老夫人偏过头去瞪吴思琪一眼,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孟家那小崽子故意堵你,给你难堪了多少次?你好好的给我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真不是什么大事!”吴思琪捏到一处有些僵硬,手上的力道稍微加大了些,嘴上也闲着,道:“说起来也不能怪孟平睿,自己的亲娘没去多久,父亲就又订了亲事,对象还只比自己大两三岁……这样的事情搁谁身上都会难过。心里不舒服,找个地方撒口气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您说可是?”
“心里不舒服就找你的不是,这算什么?”老夫人冷哼一声,道:“这门亲事是怎么来的,他就算年幼也不可能一无所知,有本事有能耐进宫找孟贵妃闹,和他父亲闹,闹得不可开交,逼着他父亲打消再娶的心思啊,找你的麻烦算什么?你也是被算计祸害的那一个!”
“您又说这样的话!”吴思琪轻嗔一声,道:“您真的不用为我再抱什么不平了,这门亲事我真的很满意!是,兴安侯年纪是稍微大了些,但也没有大到离谱,三十出头,与男人而言是最好的年纪,而我原本就不是跳脱的性子,嫁个年纪稍长一些的不是坏事。至于说嫁过去是当继室,还要给人当继母……兴安侯府在勋贵之中算不得顶尖的,但也没有落败,宫里还有贵妃娘娘这个靠山。老夫人,您心里肯定也明白。若不是因为这些原因,兴安侯大可求娶出身,品貌比我好得多的女子。”
“不要妄自菲薄!”老夫人拍了吴思琪一下。
“不是妄自菲薄,而是有自知之明!”吴思琪笑笑,道:“您心疼我,自然觉得我什么都好,也自然觉得这门亲事委屈了我,但是在外人看来,却是我捡了便宜。”
老夫人心里叹息了一声,这也是她妥协的缘由之一。就如吴思琪自己说的那样,在她看来,自己养大的孩子自然哪都好,相貌品性才华无一不好,但现实是想要为她找一门好亲事确实不容易。她原本的打算是让洪州铭在自己的下属之中寻摸个合适的,只要有真本事,品行好,能真心实意的对吴思琪好就行,别的都可以不计较。吴思琪是个心里有算计的,对方是个有才干的,加上她的照顾和洪州铭的提携,日子怎么都不可能过不好。
只是,这样的也不是那么好找!老夫人心里最懊悔的就是前几年因为某些渺茫的希望没有好好的为她早早筹划,结果被洪易萍乘人不备的时候套了这么一桩婚事……毁一门亲不难,但想在毁了一门亲之后再找一门好亲事却更难啊!
“孟家那小崽子我没见过,是个什么样的?”这个问题两人已经谈过无数遍了,而且婚期都已经定了,想悔婚也有些晚了,老夫人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问起孟平睿来。
“贵妃每次召见,我离开的时候都能见到他,不过不是他一个人,和他在一起的还有辅国公世子的长子谢昱!”既然老夫人已经知道了孟平睿找麻烦的事情,吴思琪也就没有再遮掩,道:“每次都是谢昱出头,说些讥讽的话语,孟平睿多是一声不吭的躲在谢昱身后,有的时候还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老夫人冷嗤一声,吴思琪会意,笑着道:“就这个就能看出,孟平睿不过是个小心思多,小动作也不少,却没有半点胆量和担待的……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他怎么会被养成这般样子,他好歹也是兴安侯嫡长子啊!”
“有什么好不理解的!”老夫人冷笑一声,道:“孟骏翔是次子,从小就不是那个被给予厚望、重点培养的,他虽然没有被养成废人,却也不是什么人中龙凤,比他大哥孟骏蔺差的不是一点两点,若非孟骏蔺英年早逝,他也就能当个富贵闲人。孟骏翔的原配胡氏是静安伯的嫡长女。孟氏被封贵妃、孟骏翔承爵也有好七八年了,这些年身为兴安侯夫人的胡氏可没少补贴娘家,孟骏翔和孟贵妃也没少提携相帮,但就算这样,静安伯府也还在破落勋贵之列,之前有多落魄,可想而知。一个落魄到除了爵位只剩一个空壳子的伯府,就算倾全家之力,也未必能培养出一个色色出众的嫡长女来,胡氏能有多出众也就不难推测了。爹娘如此,儿子能好到哪里去?更何况胡氏过世之后,孟骏翔并没有将儿子带在身边教导,而是任其在内宅呆着,一个半大孩子,在那种满是阴柔气息的内宅,能长成阳刚男儿才怪!”
“听您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吴思琪笑。
“这么说来,孟骏翔这个儿子几乎是个废了的!”老夫人最看不上的就是没有阳刚之气的男人,当下就下了决断,而后看着吴思琪道:“一娘,你以后可不能心软的管着小崽子的事情。后娘就是后娘,别做那种视同己出,最后却被白眼狼狠咬一口的傻事!”
“您放心好了!”吴思琪点头,她还真没有过那样的念头,将孟平睿视若己出……真的无法想象那样的事情。
“也别想着依靠孟骏翔!”老夫人语气淡淡的道:“这世上靠谁都是错的!世人说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呸,只想着顺从依靠别人,那么一辈子都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