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之中,除了我与姜尚,其余武将,不论周人还是羌人,皆已烂醉如泥。
我心想,如果此时敌人劫营,后果恐不堪设想。所幸在我的灵识之中,暂时还没有发现外来的侵入者。
姜尚坐在桌旁,表情却颇为郁闷。
“哪吒,你说你这申公豹师叔,他本为我同门师弟,又是我的远亲。我又没有得罪过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他觉得您看不起他。”我脱口而出。
“瞎说。我怎么敢看不起他?他看不起我还差不多。”姜尚说道。
怎么听起来与申公豹如出一辙?
于是我把两年半之前那个崇城之夜申公豹对我说的话,原原本本讲给姜尚听。
他听完微微叹息,“这样说来,他说的倒也不错。但他却不懂世事变化。”
“当年玉虚内院之中确实只有雷震子一人与西岐有关,殷娇、殷洪、黄天化和你均为商室宗亲。然不到三年时间,你已归周,黄飞虎亦叛出朝歌。”
“殷娇、殷洪姐弟虽为寿王亲子,然皆为庶子,又为黄嬴所养,必为苏氏一族所排挤。寿王为人重女色,轻亲族,刚愎自用。早晚必众叛亲离。到时天下皆叛,申氏又如何独存于商之羽翼之下?”
这一天,我睡得颇晚。第二天被人叫醒时,天已大亮。当我穿戴好身上的护甲(因营中只有我一个女子,我每日都只是卸下护甲,和衣而卧),睡眼惺忪地进入帅帐,看到昨日醉倒的众将都已生龙活虎一般。
“哪吒,”姜尚交给我一方帛书,“今晨我接到南宫将军飞雁传书。他已在距此东北百里之外与犬戎交兵。你火速赶去将此书交与南宫将军,并相助于他,听从他的调遣。”
“是,师叔!”我接过帛书,随即踏风火轮向东北方向飞去。
百里对我来说,不过是飞行一刻钟的时间。没过多久我的灵识中就探到了越来越多的人影,随后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犬戎士兵和绘着狼图腾的旗帜。
在一处河湾旁的滩涂之上。南宫适率领的周兵正与犬戎短兵相接,双方混战在一起。在犬戎上千骑兵冲杀之下,周人的战车和步兵不占任何人数上的优势。但在南宫适的指挥之下,大部分周兵依然在枪林箭雨中有效保持着原有的队形。
我直接落到南宫适的战车之旁。“南宫将军,姜元帅有手书给您!”
南宫适抖开帛书,看了一遍,随后向我抱拳,“多谢公主相助!”
我拱手还礼,“将军,有事尽管吩咐。”
南宫适答道:“公主,我的几员部将均在敌将围堵之中。我担心他们不支,还请公主相助。”
“好的!”我答应着。
“还有,”他手指前方,“远处那面狼头大旗之下,是他们的首领。若公主能直接攻击他们的首领,则可扰乱他们的军心。”
我纵身而起,俯瞰眼前一片混乱的战场。
想在数万人厮杀的战场上迅速定位几员部将的位置谈何容易。但这难不住我。虽然他们的灵力水平并不突出,但与普通士兵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我在灵识中探到五十丈外离我最近的一对颇为明显的光影,便踏风火轮直飞过去。
我方部将位于战车之上,对方部将却是骑马。那情景怎么看怎么滑稽诡异。但眼下看起来双方却是势均力敌。
我没有动用火尖枪。火尖枪的威力太大,在混战之中难于控制,难免会伤到自家人。于是我手持玉虚之剑,在经过犬戎主将身后的时候挥手一剑。
两道剑气在对方身上会合。犬戎主将一头坠于马下。我停也没停,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刻钟之内,我已用剑气从背后偷袭砍倒五名犬戎部将。至于之后他们是被我方斩杀,还是被自己人救走,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
我的加入顷刻间改变了战场上的局部平衡。犬戎兵将加强了防备,不断有石头箭夹杂着铜头箭射到我的身上。
我并没有在意,以我的仙体和莲叶战衣,这些寻常兵器根本不能伤我分毫。但是因为感觉敏锐,这些东西射到身上还是会有些痛。
我眼望远处的狼头旗帜。灵识之中,有五个明显的光影聚在一起。但其中任何一个的灵力都远在我之下。于是我毫无顾忌,直接向他们飞去。
只听对方主将一声令下,几乎所有的弓箭都瞄准了我。随后一片箭雨如潮水一般向我涌来。
我急忙升空,同时用胳膊护住眼睛。箭头如雨点般射到我的身上,尤其是袒露在外的一双大腿,皮肤如针刺般地疼痛。
我直升到百丈高空。低头看到他们的箭在我的脚下乱飞。我终于怒了,手持火尖枪一把投了下去。
下方的首领和护卫急忙闪开。火尖枪落地之处,方圆二十丈之内,顿时一片火海。
趁他们惊慌失措之际,我一头扎下去拔出火尖枪,直扑首领。立即有数名侍卫和部将冲上前来。我枪剑齐上,斩杀了数将之后,首领已逃远。
我没有追下去,而是转回混战的人群之中继续寻找落单的对方部将,逮到了一招毙命。
这一仗从早上直杀到黄昏。以我方大获全胜而告终。敌方损失数千人,但我方的损失也不在少数。晚间,我们就地扎营。全体将士枕戈待旦,以防敌方反扑。
我没有参与南宫适他们的军事会议,而是独自躺在旁边的小帐篷中闭目养神。隔壁的高声低语全都传到我的耳朵里面。
几位幸存且没有重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