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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吕丁让我去会邓婵玉,我颇为踌躇。
“元帅,”我说,“我与邓婵玉仅数面之缘,已六年未曾相见。且邓婵玉曾游学于西海,师从九龙岛四圣。而四圣均丧于密须一战中。我与其见面,真不知该说什么。”
吕丁一笑,“公主不必纠结于此。两国交战,先礼而后兵。若邓侯顺应天命,佑护云梦之民,与周结盟,则可保境安民。若逆天而行,执意犯我属地,至生灵涂炭,宗庙不保,可就不是我们大周的责任了!”
这些话,吕丁说得如此自然,可我却总觉得强词夺理,实在说不出口。
黄天化在旁笑道:“说不到一起就开打么!师妹六年之前就曾战胜过她。今天难道还怕她不成?”
“我当然不会怕她!”
“就说嘛!”杨戬在旁边遛缝,“师傅都杀了,还怕徒弟。”
第二天早上,我与黄天化、杨戬等随吕丁及众将出阵。
对面商军大营之中,邓侯亦布阵相迎。十数大将分列邓侯左右。前方乌骓马上一员武将,生得膀大腰圆,青面黄须,一脸横肉,身罩银色护甲,提刀在手。这一定是吕丁所说的猛将太鸾了。
我目光掠过太鸾,去看邓侯身后。果然见车旁有一粉衣女子,外罩金色护甲。那不正是多年不见的邓婵玉。
我不觉踏风火轮出于阵前。邓婵玉看到我,也催马越过太鸾,来到阵前。
邓婵玉的容貌与六年前没有太多变化,但身形却凸凹有致了许多。只是按说这里的天气并不算寒冷,她却把手脚都包了个严实。相比之下,我的高叉战衣不是显得太暴露了?
邓婵玉在距离我不足一丈处停下,默然地注视着我,表情显得冷若冰霜。
我双手抱拳,“表姐,一向可好?”
邓侯为商王宗族,与母亲为远亲。邓婵玉自然也可以算作我的表姐。
不料邓婵玉回了一句:“不知羞耻的贱人,谁是你的表姐?”
我立马感觉像吃了一只苍蝇,不带一上来就骂人的吧!
“哪吒,枉你为先王武乙之后,十郡主之女。你父母尚在,因何认老贼姬昌为义父?还僭称什么三坛海会公主,混迹于反叛之地?今日来我邓国,是想让我替大王及你父教训你吗?”
嘿!我立时胀得满脸通红。我最恨的就是有人敢说我认贼作父,偏偏还总有人说。
“喂,邓婵玉!”我开口说道,“叫你一声表姐,是看在你我亲缘的份上。楚人世代事我周国。今闻楚人与贵国有隙,特来相劝,并欲于贵国交好。还望邓侯顺应天命,就此休兵。”
我突然发觉,这套话真说起来,其实一点也不困难。
“呸!”邓婵玉一指我的身后,“相劝用十万大军?深入我国境数十里,直逼我都城。还说要与我交好。周人一向都是这么做事的是吗?要打便打好了,何必废话?哪吒,六年之前我在赛场上输给你,不证明我在战场上同样会输你!”随后举起手中的刀。
我持枪在手,看来一场pk在所难免。
邓婵玉持刀向我劈来。我举枪相还,与她战在一处。我还是头一次见识她的刀法。尽管招数精妙,但对我并没有什么威胁。不过单凭枪法要在短时间胜她,也并非易事。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动用身上的其它法宝。邓婵玉虚晃一刀,拨马便走。
要用法宝暗算我吗?
我踏风火轮追去。我倒要看看,她使什么法宝。
我距离她仅一丈之遥。忽见她一回身,手中五色毫光一闪。五光彩珠?
本来以我的反应速度,我认为足可以躲过五光彩珠。可是不料它的速度竟有这样快!我根本来不及躲闪,它已到我的眼前。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彩珠,而是笼罩在一层光晕中的石头。
我本能地闭上眼睛。五光石一下拍在我的脸上。只觉得一阵灼痛,鼻腔中充满了腥咸的味道。
我倒退数丈,勉强睁开眼睛。只觉满眼流泪,眼前一片模糊。伸手一摸,满脸是血。我不是破相毁容了吧?这娘们,下手如此狠毒。
邓婵玉用刀指着我,“哪吒,看在你叫我一声表姐的份上,今天不取你的小命,全当给你个教训!”
回到营中,吕丁赶紧叫军医来给我上药。半晌之后,鼻子还在流血。黄天化在旁边冷眼旁观,一边还说着风凉话。
“我说师妹啊!不是师兄我说你,为将之道,身临战场,务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真不知你当初如何胜她?连块石头也招架不住。今天被她打断鼻梁破了相,恐怕一辈子嫁不出去了呢!”
这家伙怎么这么可恶?
“去!”我回了一句,“要你管!有能耐你去会她!”
“会她就会她,我还怕她不成?”
当夜我在帐中养伤,只敢仰卧,因鼻中有血,时感呼吸不畅。原来这脸上着伤却比身上任何一处受伤都要难受。
次日,我没有随军出阵,只在营中休养。不久只听鸣金收兵之声,众将回营。
我出帐观望,只见黄天化双手捂脸,也弄了个满脸花,口鼻流血。原来也被邓婵玉一发五光石打在脸上,比我还要狠。
我不禁笑道:“我说师兄啊!昨天谁说为将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来的?还说与她自幼玩耍,怎么不手下留情?今天被她打断鼻梁,不用娶媳妇了!”
他白了我一眼,“你这丫头,怎么如此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