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虽感意外,但都忍住不说话。听到姬鲜的这一句“什么”,我们不由自主都向他望去。
姬鲜问道:“调袁洪、邬文化返回朝歌,那东夷怎么办?莫不是让我们顶替他们的位置?”
“这倒不完全是。”胶鬲答道,“自黄夷倒戈之后,莱夷亦开始求和,东夷叛军日渐式微,平定指日可待。”
“而朝歌仅恶来所率禁军,防守空虚。故调后备军回朝。况东夷之战日久,若说大王想以诸侯之力替换疲惫之师,恐也确有此意。”
“那他们两部何时返回朝歌?”散宜生问,“是不是要等到我们到亳邑之后?”
胶鬲摇摇头,“不是,邬文化接命之日即启程,待至汜水以北与袁洪会合。估计不足十日即入朝歌。”
酒过三巡,胶鬲起身告辞。武王率众送出帐外。胶鬲上车,转回朝歌去了。
武王回帐,立刻召集众人商议。
姬鲜向散宜生言道:“看来散大夫也有消息不灵通的时候。”
散宜生面露窘色,“三王弟说的是,老夫忏愧。袁洪所部五万后备兵马,实力不俗。恐为我军劲敌。而邬文化的三百象兵,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如其回朝,必为我大患。还望我王三思。”
众人面色凝重,武王皱眉不语。
姬鲜说道:“现局势有变。若袁洪、邬文化与恶来合兵一处,以我军区区七万之众,如何力敌?不若退回孟津,再做议处。或按兵不动,待与姬旦、姬奭两部会合,再行进发。”
在座诸侯之中马上有人附和。
武王沉吟片刻,“发与胶鬲大人相约十日赴约,怎可失信于人呢?”
一位诸侯说道:“君王,我们本不欲前往亳邑,又何谈失信呢?”
姬高回道:“这不一样。我们十日不到,纣王便会责难胶鬲,治罪于他。而若我们十日之内兵临城下,则罪不在胶鬲。”
姜尚说道:“现朝歌空虚,实千载难逢。机会稍纵即逝。而我们各路大军出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武王说道:“尚父所言极是。自太公蒙冤被害于殷,至今已逾五十年矣。若不趁此时,何日当得雪耻?”
“王兄,”姬鲜说道,“兹事体大,当问天命!”
武王皱起了眉头,“那就请尚父以玉钱卜卦好了。”
姬鲜说道:“卜卦虽灵,然周原之中,仅先王与尚师傅通晓其意。不若龟甲占卜,可明昭天意。尚师傅以为如何?”
姜尚微微一笑,“有何不可?”
姬鲜随即命人取甲骨刻字,然后出帐。
搞什么鬼?
我看看众人,又望向姜尚。姜尚也看着我。
灵识之中,我探到姬鲜正在帐外施行占卜仪式。那块刻了字的甲骨放在地上,遭受碾压。
原来是这样的?
可是现在的雨雪天,把那块龟甲放到泥泞的路上,怎么能压坏?这不扯呢么?
半晌之后,姬鲜进帐,呈上满是污渍的龟甲。“启禀大王,龟甲毫无碎裂的迹象。看来天意并不赞同我们进发啊!”
武王的眉头当时就皱了起来。
“老夫看看!”姜尚看了我一眼,向姬鲜伸出手。
姬鲜将龟甲呈给姜尚,“尚师傅请看。”
我探查龟甲内部。就是一普通的龟壳么!于是稍微动用了一点法力。
姜尚刚刚将龟甲接到手里,就听咔咔之声。龟甲竟然裂成了好几块。
“哟!”姜尚笑了,“三王弟,这是怎么回事?”
姬鲜吃惊非小,瞪大了眼睛。“这……”
武王也笑了,但随即收敛了笑容,叹息一声。“唉!看来这真是天意。诸公只有陪着小子发背水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