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炜决心要为郭嘉“戒毒”,这一日来见少府荀衍。
盖因吴普被韩炜推荐为太医监,属于太医院二号人物。太医院又归少府,所以想要带走吴普,还要办理手续。
少府荀衍自然也不是外人,正是荀彧的大兄,能做上少府之位,全靠韩炜力挺。
少府为九卿之一,归大司农。掌宫中皇帝后妃的御衣、宝货、珍膳、医疗等各项重要工作。
如今没有大司农,这一切可以说都是荀衍说了算,所以说是实打实的美差肥差。
如今韩炜权势熏天,把持朝政,可对天子并没有亏待,天下奇珍异宝该送的就送,很少私藏。这宫中物资日益渐丰,荀衍对韩炜自然是感恩戴德。
韩炜到访并没有通知荀衍,所以荀衍还有自己的事儿要忙活。
现在他正在跟太医令吉平讨论关于天子尚无子嗣的事。很明显,这件事荀衍已经不是头一次跟吉平商议了。
“皇后殿下当真无恙?”荀衍眉头紧锁的问道。
吉平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思量片刻说道:“府君,老朽有句话不知当讲否?”
荀衍微微颔首,示意可以讲。
吉平压低声音说道:“皇后殿下凤体无恙,莫不是陛下……”
荀衍何其聪明?听到这里急忙打断说道:“切莫在言,本府了然矣。”
要知道,身为太医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可以说皇后不孕,但绝对不可以说皇帝不育。说出来,就是大不敬,要掉脑袋的。
吉平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医者仁心啊!他作为太医,职业操守还是过硬的。
即刻说道:“老朽虽医术不精,但可以断定,当今陛下无嗣,病因在于心神不宁,惶恐不安,能使陛下如此者,唯有一人耳!”
吉平此时看着荀衍,发现荀衍面带笑意,略显尴尬。
可吉平还是说了出来:“此人,乃骠骑将军也!”
韩炜接过话,问道:“太医令,唤本将军何故?”
荀衍察言观色,发现韩炜说完这话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将吉平的话听全了没有。
但还是恭敬的走下来,施以一礼道:“少府荀衍拜见骠骑将军。”
谁知道韩炜不声不响已然到来?
吉平这下子可后怕了,这才明白荀衍那尴尬的笑意,只觉得背后冷汗淋漓,连忙施礼:“太医令吉平,见过骠骑将军!”
韩炜还真没听到吉平前面说的,只听到骠骑将军四个字。因为他现在是朝中议论的交点,也就没在意。
见二人如此紧张,旋即笑道:“韩某孟浪了,叨扰了二位磋商公务,告罪告罪。”
荀衍连连摆手,急忙说道:“岂敢岂敢,将军日理万机,怎有闲暇来下官处?”
韩炜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少府办公的书案前,说道:“二位请坐,不必拘礼。少府乃文若兄长,也就是韩某的兄长,都是自家人,莫要如此拘束。”
荀衍连连客气,半天功夫才跟吉平落座。
待二人坐定,韩炜才说:“此次前来,特向大兄讨个调令。”
荀衍面带微笑,问道:“将军太客道了,满朝文武皆为将军所用,在下岂敢卖弄?要用谁,尽管带走便是。”
韩炜先是大笑,而后说道:“大兄此言差矣,满朝文武皆为天子所有,我可不敢僭越。还请大兄按公事处置,下发调令才是。”
荀衍见状如此,唯有说道:“还请将军吩咐,要调少府之中何人?”
韩炜说道:“太医监吴普。”
荀衍看看吉平,笑言:“哈,将军赶的巧,太医令正在,倒是少去许多麻烦。”
荀衍、吉平签押完调令文书,就算手续齐备了,韩炜拿在手里,跟二人告辞:“我这就告辞了,二位继续。”
二人将韩炜送出府门外,齐声道:“恭送骠骑将军!”
韩炜翻身上了墨狮子,一拱手,打马绝尘而去。
荀衍看着韩炜远去,表情十分不悦的对吉平说道:“太医令,日后当慎言慎行,否则祸从口出,本府可保不得你!”
说完,大袖一甩,扬长而去。
吉平躬身相送,久久没有起身,心中翻江倒海一般,暗道:唉,这荀衍并非所托之人,还要早日跟国舅、玄德公说明。
这董承、刘备、伏完一众人,还是接到了天子的血书,不过并不是三国之中有名的“衣带诏”。可意义却同出一辙,都是天子刘协授意各方人马“清君侧”,除去韩炜。
长安的有志之士、太学生们再次开始“抗韩”,这一次有天子血书为信物,更加有说服力。
不过,韩炜可并没有限制刘协到连笔墨都不能碰的地步,血书也是刘协故意为之。
而闇月司获悉的情报也不太完整,这一次抗韩党筹备的比较周密,闇月司上呈的消息都是稀松平常之事,像又有哪个太学生写文章暗讽韩炜了;朝中文武有谁酒醉大骂韩炜了;诸如此类。
韩炜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起初还认真看一看内中详情,久而久之也就疲沓了,东汉末年这些人,翻来覆去就骂那么几句,忒无趣。
现在韩炜一心都在给郭嘉“戒毒”的事情上,无暇他顾。
韩炜带了吴普出离太医院,先去袁滂府上探望。
老头子如今是再不上朝了,朝堂上刘艾正当年,并且从不结党营私。当然,对韩炜的态度也是若即若离。所以,抗韩党一派对其也没什么敌意。
有刘艾在,朝堂还算安稳。
待吴普给袁滂诊完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