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温深陷囵圄,自然是去意已决,环首刀出鞘,丝毫不拖泥带水,只要一抹脖子,便可英勇就义。
麾下长铩军见状,纷纷惊呼阻拦:“车骑将军万万不可,我等愿保你突围!”
紧接着整齐化一的呐喊,响彻天地间:“我等愿保车骑将军突围:!”
张温听罢,不由得老泪纵横,翻身下马,朝众军士抱拳拱手,感激涕零的说道:“诸位同袍兄弟,老夫谢过你们啦!”患难见真情,不过如此。
见长铩军没有任何的消极投降的态度,他也颇受感动,从刚才韩炜的举动来看,想必韩炜并不想赶尽杀绝,而是要讲条件。张温心中暗道:此次兵败,韩家父子不外乎要以我为战俘与天子讨价还价。如今,这些军士不愿投降,恐怕也逃不过一劫。不如看看此子如何说辞,再做定夺。
按道理讲,败军之将,根没有任何讲条件的机会。现在,韩炜反其道而行之,也让张温感到诧异,他也好奇韩炜想干什么。
张温收拾心情,对壕沟那边的韩炜说道:“九曲儿,有话快讲。”
韩炜见这场面,心中也是轻松不少。这张温定是放弃了轻生之念。遂说道:“张公,我愿放你离去。”
此话一出,先是庞德、马岱、杨驹大惊失色,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紧接着,十三部湟中义从顿时也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费了这么大功夫才困住张温,怎么说放就放?且不说放回张温养虎为患,倘若汉廷闻迅,再一次大兴兵马讨伐西凉,该如何抵挡?
张温听罢,怒喝道:“小儿休要辱我!儿郎们,随我突围。”
“张公且慢,在下句句属实。”韩炜依旧劝道。
张温眉头一皱,复说道:“哼,且看你耍什么把戏。”
韩炜对庞德说道:“令明,速速让开。”
庞德黑着脸,万分的不乐意,可他深知军令如山,不可违抗。率先立马站在一侧,而后对所部湟中义从说道:“速速退开,难道想违抗公子之命吗?”
湟中义从都是一脸不甘,旋即分开左右,让出一条路。
张温也是一头雾水,可他亲眼所见庞德所部让开一条出路。思索片刻,不再犹豫,即刻下令出发。
怕韩炜从后偷袭,张温留了个心眼儿,让长铩军先行穿过密林,自己在队伍的最后方,但见所部兵马统统走过,这才轻夹马腹,缓缓而行。
刚进入树林,就听韩炜喊到:“张公莫要返回陇东了,如今城池已经易主。公还是速速返回雒都,早日面见天子复命的好。”
张温骑在马上,听闻此言,身子微微一颤,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韩炜。但不代表他不相信韩炜所言,陇东是回不去了,可就这样回朝吗?张温踌躇不定,陷入了沉思。
见张温安然无恙的离去,韩炜算是松了一口气,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突然间,左臂伤口处再次钻心的疼,他呲牙咧嘴的骂了一句:“草,老东西也太狠了。这胳膊不会废了吧?”他哪里受过这么重的伤,自然很操心。
赵云跟马超同时忧虑的看着他,韩炜又一笑:“嘿,别愁眉苦脸的。走吧,怎么说咱也是大捷凯旋。”
集结了十三部湟中义从,韩炜一众人便返回大营去了。
当韩遂得知张温回了洛阳之后,很是满意,点点头对韩炜说道:“九曲做的不错,若是把那老匹夫抓来,还真是棘手。他身为车骑将军,心高气傲,想必再也无颜起兵再伐西凉。”
阎忠也是附和道:“不光如此,天子若得知其兵败,恐怕他司空之位也保不住了。”
众人皆大欢喜,韩遂下令,三军拔营起寨,撤回武威。韩炜也带着湟中义从回了榆中,此次,韩遂也是放心的把金城郡交到了儿子手里。
由韩炜出任金城太守,阎忠为郡丞,成公英为长史,赵云、马超诸将各有职务。赵云为郡尉,马超为兵曹掾,其余皆先享受都尉待遇,职务再行安排。
金城郡从此便成了韩炜的立业之基,文武相济,也是初具规模,隐隐凸显出割据一方的意思。
而袁滂此时也将司徒之位买到手中,并且加付五百万钱,作为讨好刘宏的手段。刘宏这个皇帝,就喜欢钱。他曾经荒谬的对满朝公卿言讲:“朕这国库之内空虚,可谓寝食难安。”
自有谄媚之臣进言:“陛下不必忧心,所谓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这天下所有钱财都是陛下的,陛下想用,随时皆可。”
刘宏一皱眉头,微微嗔怒道:“哼,你懂什么?朕的财富自然是要牢牢握在手中,才能心安啊!”
这可真是,手里有钱,遇事不慌。而刘宏敛财赚钱的手段,便是卖官鬻爵。他真为这是普天之下最赚钱的买卖。
当听说袁滂独自一人返回洛阳的消息之后,刘宏龙颜大怒,要治他的罪。但看过袁滂的奏本,他却恰恰相反,大喜过望道:“哎呀,这袁公熙懂得变通了。”
遂下旨,将袁滂拜为司徒,治罪之事却抛至九霄云外。
袁滂第二日上朝便奏本陈情,把韩遂谋反之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又华丽的修饰一番,把韩遂父子说的像是匡扶汉室的忠臣良将。
而袁滂作为清流之士的代表人物,这一番言论说出来,满朝文武震惊不已。诸如袁滂的门生大多为议郎,认为老师说的绝对是金石良言。
更有袁滂之父,袁璋。那可是清流名士们首领级别的人物,如今许多袁滂的同僚,都是袁璋拥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