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毅心知来人既能在重重罡风雷火中施手偷袭,修为必已至超凡入圣的高超境界,当下心中提起十二分的提防,神识小心仔细的观察四周动向。
可漫天南冥离火衍化出的巨大冰岚流光夺目,宛如踏入极北万载冰川,目空一切之下,除了雷火飞沙,浓尘土屑,几乎目不能视。
他不敢祭出青梅定魂旗,生怕被南冥离火反噬,于是施展身法漂浮在一块巨冰之上,修长的身躯凌空倒悬,犹如风柳飘荡,一式留神灌穿经脉,蓄势待发。
倏然一溜血光自眼前爆起,将迎面飘散的罡风雷火如风卷残云一般吹散,陡然一股森寒的掌风扑面而来,沛然莫御的回吸气劲,仿佛磁石吸铁般硬生生要将他拽出。
“嘭”的一声,云毅身前的冰岚受不了这股夺天掌劲,怦然粉碎成冰光银屑虚空飞舞,可那股极强的掌风吸力却兀自不散,好似不抓到自己势必不会罢休一般。
云毅急中生智,人如陀螺疾转化作一团旋风,顺着回吸气劲的来势冲天斜射,他好不容易挣脱了禁锢,岂会任人宰割,当即真气凝指御劲,挟着一股森蓝的寒霜向掌劲始出处激射飞去。
这层寒霜自然是受漫天的南冥离火的影响,云毅真气一陡,“兹兹”之声响起,霎时一蓬淡淡的白色雾气四散吹拂,让寒霜瞬即消融。
“叮”的一声脆响清晰可闻,这时云毅身前层层茫茫的寒雾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雾气里渐渐显现,嘿嘿冷笑道:“果然是冤家路窄啊!小子,老夫看在东狂的面上,只要你交出小妖女和魔崖石刻的下落,今日放你一条生路也不是不能。”
云毅凝眸瞧去,这人不是邪云使裘宬还能是谁?
别说云毅不知道貂闭月和什么魔崖石刻的下落,就是知道也未必会说,他平复心绪,冷声回答道:“阁下想追回魔崖石刻,不去南荒百妖径找云临虞母,来找我做什么!”
裘宬双目猛的一睁,两道锐利如电的寒光慑得云毅一震,可这岂能威慑住生性孤傲的云毅,他镇定心神,亦是功透双目丝毫不让的回敬裘宬。
裘宬似未料到云毅居然能在自己咄咄逼人的神光之下面不改色,更能与他以目光对峙,当下消去功力,双眼恢复常态,低声道:“你小子年纪轻轻能拜入东狂门下,的确有过人之处,假以时日这天陆仙林也必有你一席之地,来日大好前程,又何苦为了一名异族妖女妄自断送了性命!”
“你既然能持有云临虞母的青梅定魂旗,与那小妖女必然关系匪浅!说不得老夫只有将你擒下,在以人换宝,去千山百妖径讨个说法。”
云毅见对方言辞咄咄,好像完全吃了定自己,也不禁激起浑然傲骨,冷声道:“可惜云某天生就是一副硬骨头,除非我战死阿房宫,否则你休想生擒云某,与人讨价还价。”
裘宬点点头,沉声道:“也罢!老夫就看看你有东狂的几分火候,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话音尤在,他身上蓦然生出一蓬冰雾,儒雅的身躯在雾气里倏忽不见,宛如化成了清风。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眨眼的功夫,裘宬左掌已堪堪掠至云毅头顶,他背上陡然亮起一道冰光,却是一招魔教的“雪落定神”。
云毅心知连易清爻与崇雨真人在功力上都要逊其一筹有余,就更遑论自己这点修为了,他当即左掌改顶为拍,骤然由由极刚转成至柔,轻巧的指风吐出一道罡风,正是他在通天峰寒潭里自悟“四两拨千斤”的柔水之式。
这柔水之式颇有“浑然天成,万法无我”的顺其自然之境,讲究“以柔御刚,以静制动”,人在水中莫与水逆的无上至理。
饶是如此,云毅也被裘宬的掌力震的左臂生痛,可既已脱开对方掌风,他如何能再入虎穴?借着风势翻飞而出,如翩翩大雁,荡向三丈开外。
云毅运用身法卸去部分劲力,可胸口仿若吞下千道闷雷,一股鲜血卡在嗓子眼几欲喷出。自他通天峰学艺以来,还是头一回在一个照面就落的如此狼狈。
可裘宬岂会给自己喘息之机,他影随身到,比风还快的身形如鬼魅般掠到云毅身后,漫天寒星对应人身百骸穴道。
“蓬蓬蓬”数响,云毅掌指并用,毫不犹豫的挥出数道先天罡风,转身回首间,一堵九尺高的光幕如气墙般将裘宬的攻势尽数当下。
云毅手指点在光幕上,顿觉自己倾尽全力构筑成的光幕,竟已如风雨飘摇的茅屋,动辄就有荡然无存的疑虑,可更为担忧的是,一股凛冽的寒气透过光幕,自手指处沿着经脉逆袭而上,竟大有直捣丹田灵台之势。
云毅身深呼一口气,体内真气强行压制住寒气,可未待他身躯由横转纵,裘宬犹如跗骨之蛆,丝毫不给自己喘息之机,诺大的血手印风驰电掣的点向自己胸口。
裘宬以左手食指拈花轻弹,瞅准云毅体内真气正处于难以为继之态,血lún_dà手印呼啸而起。
只听一阵暴雨梨花般脆响,九道血掌幻灭无影,“哧哧”的腐蚀声如滚烫沸腾的岩浆,冒着刺鼻腥甜的血气,红光一闪,沛然掌劲如影随行,重重叠叠间已化为血影九天,催命而至。
云毅还未来得及收回光幕,一股极为霸道的掌风已经迫到眼前,顿时被压的胸口一闷,全身如入血窟。
只见裘宬先机而动,左掌五指凌空连弹,发出缕缕血光“叮叮”脆鸣,宛如血海囚牢的封住八方退路,云毅心知不好,无可奈何只好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