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龙安之行,能认识金兄这个朋友,在下是蛮开心的,不过因为我平时事情比较多,今天就准备启程返回,只能与金兄有缘再见了。”穆川拱拱手。
“哈哈,这次能与三位结识,共除淫僧,金某也脸上有光啊,其实我大概过个两、三天也得离开龙安了。”金迷笑道。
“哦,那不知金兄离开龙安之后,何去何从?”穆川道。
“我得动身去眉州一带,那边有我几个相好,我得去看看她们。”金迷道。
“金大哥,你还真是fēng_liú潇洒,不知道这天底下,你到底有多少情人?”丁延打趣道。
“不,她们不是我的情人,她们只是一些苦难女子罢了,而我,只是她们的一名恩客。”金迷缓缓道。
“恩客?”
“嗯,这是行话,于我们是嫖客,于她们而言,却是恩客。”金迷解释道。
“哦?这我却有些不解了,一般而言,因为照顾生意之谓,有了‘顾客’之称,可唯独为什么到了青楼行业,不称顾客?而称恩客?”穆川奇道。
“你们跟我来,一会儿自见分晓。”
说着,金迷就站起了身。
几人跟着金迷,鱼贯走了出去。
这一次在小巷中穿行,因为没有骆都头,丁延又没名气,因此很多人并没有逃避,反而对着金迷这一行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然而他们这一行,可都是内家高手,那些压低的议论声,哪里逃得过他们的耳朵。
“看见没,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天天白日宣淫,简直伤风败俗。”
“这是在给那王家小娘子拉客吧,不过这金大官人,什么时候客串起龟公来了?”
“那个人好像是住在城西头的丁家的小捕快,怎么跟这几人厮混在一起?”
“咦!!这两个人,不是除掉淫僧,名扬我们龙安的少年英雄么?”
“啊???是那两个英雄?七叔,你没看错?”
“不会,我绝对不可能看错,昨天他给六角巷的李家那亡女吊唁,我也在,就是他没错!”
“这……没想到这等少年英雄,也被那金大官人蛊惑。难不成,他们几个人要一起,一起……”
“世风日下,王莲儿这个狐媚子,真是下贱!”
这些话,有些说得确实挺难听的。
金迷还好,似乎这种话听得多了没感觉。
龚纬脸现不愉,穆川也有些不自然。
丁延则是低下头,似乎怕别人认出他。
走了一会儿,金迷领着几人进了一户人家。
院子空荡荡的,除了过道,只摆放了一张旧木椅,角落里还种了几畦菜地,里面的油菜还没有长好。
屋宇的墙面已经斑驳,屋顶垫着稻草,还衬几瓦破砖。
这时从被腐空的窗户里,有一股醉曛曛的人声响起。
“莲儿,我的好莲儿,快,快拿点钱给爹,爹再去打几角酒。”
“爹,我真的没钱了,你就不能不喝了么。”
这声音是那莲儿的,似乎在哀求似的。
“唔!女儿大了,不中用,还敢用谎话骗你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被那金大官人睡过?每次金大官人睡过你,都一定会塞给你一些钱,钱在哪里,还用我给你去找吗?”这声音高了起来。
“爹,这次真的没有,有几个金大官人的朋友来找他,他忙着接待,没有来得及给我。”王莲儿苦苦说着。
“还敢骗人?哼,那金大官人再忙,嫖资永远不会少,你赶紧拿出来,爹要喝酒!”醉酒的声音似乎有些发怒。
“这次真的不一样,那几个可不是狐朋狗友,是大有身份之人,金大官人听到他们来的时候,似乎心事重重,忘了赏我。”王莲儿急急解释着。
屋子外面,穆川四人早停住了脚步,并没有贸然进去。
这时听见这话,金迷的脸色显得有些尴尬。
穆川和龚纬也若有所思地看了金迷一眼。
心事重重?
这可有趣,当接待他们的时候,他俩还真没发现这金迷有半点心事重重的样子。
“哈哈,那更好啊,金大官人肯定会给你拉客,那几个人越有身份,手头的银子肯定越多,你要是多了那几个恩客,以后还不是得发财?”醉酒的声音似乎做美梦似的。
王莲儿沉默下去。
“女儿啊,你说你以后都要发财了,还这么小气干嘛?你肯定私藏着一些钱吧,给爹拿出来,爹去打点酒,回头那几位客人来了,也能有酒助助兴。”那声音又醉曛曛地劝着。
“爹,你不用再说了,我没有。”王莲儿咬牙道。
“还说没有!”
这话似乎激怒了那醉曛曛的人,随后就是一阵翻箱倒柜,推拉撕扯的声音。
“爹!你!你住手!这钱还要留着给娘看病呢!”声音哭泣而绝望。
“没事,钱没了你还可以再赚啊,爹先喝酒去了,哈哈。”
随后就听见,似乎是女子被推倒在地痛哭,而后一个凌乱的脚步声就向门前走。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秃着顶,满脸醉意的男子,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
手里,正抓着几串铜钱。
“谁?你们谁?怎么在我家?”
乍见门外有人,这男子似乎有点吃惊,眯着细缝一般的眼睛打量四人,却由于酒醉头昏眼花,第一时间没看出来是谁。
可随后他就没机会看了。
“啪”的一声,不知从哪甩过来一巴掌,直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