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雪越下越大,寒风卷着雪花,夹杂着身后那些人丝毫没有掩饰的不屑的声音,走的极远了却好像那些人还在身旁,对着他指指点点。
温禄弦脸上白的厉害,心里不断的问着自己,他错了吗?
他只是不想娶别人,他只是想要娶郭聆思。
如果不是郭家的人拦着他不让他见郭聆思,如果不是郭家的人一口回绝了这门亲事,他何至于如此?
他只是想要让郭家看到他的诚意,他只是想要让郭家答应而已,他真的没想过要伤害聆思,更没想过要害郭家名声……
温禄弦垂着头紧紧抓着衣袖,像是失了魂一样的朝前走着。
冯妍穿着一袭粗布棉袄站在拐角的地方,看着前面温禄弦的模样。
她耳边还回响着之前那些人议论冯蕲州是如何给冯乔庆生,是如何将冯乔宠上了天的话语,冯妍狠狠咬着牙,恨极了比她过的好的冯乔,甚至恨极了郭家甘愿跟郑国公府交恶也要护着的郭聆思。
她一直记得梦里冯长祗骂她的那些话,骂她勾引温禄弦才会落得那般下场,更记得她满身狼狈的回府之时,却被父亲和大哥驱逐的模样。
凭什么,凭什么她上一世和温禄弦过的那般不好,却从来没有人帮过她?
凭什么这一世郭聆思就能躲过去,甚至那偌大的郭家为了她宁肯和郑国公府交恶,也不愿意把郭聆思送去温家平息这次的事情,反而一力袒护她?
冯乔也好,郭聆思也好,她们除了投了个好胎,生的比她好外,有哪一点比她强。
她们凭什么过的比她好,凭什么?!!
冯妍眼底满是阴鸷,看着温禄弦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脚下一动就想朝着温禄弦的那边追过去,却不想才刚走出去一步,手腕就被人猛的抓住,然后整个人突然被人拽了回来。
那人的力气极大,拽着她时手下毫不留情,惯力之下,冯妍被甩到了一旁的墙角,撞的背脊生疼。
冯妍猛的抬头,当看清楚眼前是谁之后,皱眉道:“哥,你干什么!?”
冯长淮看着冯妍,见她恶狠狠的看着自己,那模样半点都不安分。
他想起刚才看到冯妍眼里的恶意,还是她看着温禄弦时的算计,伸手抓着冯妍的手腕沉声道:“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想要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冯妍甩着胳膊,意图挣脱冯长淮的手,可是冯长淮的力气却是极大,死死抓着她根本让他挣脱不开来。
冯妍手腕上瞬间便生了一圈淤青,她恼怒抬头:“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捏疼我了。你快放手,我还要去给母亲买药…”
冯长淮听着冯妍的话,顿时一怒:“买药,药呢?你出来已经整整一个多时辰,若是真等着你买药回去,母亲早就病死了!”
冯妍瞳孔一缩,脸色有瞬间的心虚:“我刚才在路上耽误了,现在才去……”
“够了,冯妍,你要跟我装到什么时候,你根本就不是出来买药的,你也压根就没想着要去药铺!你以为我看不到你眼里的算计,还是还不到你刚才躲在郭家外面,煽风点火的坏人家郭家小姐的名声,还是眼瞎的看不到你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跟在温家公子身后?”
“父亲出了事,冯家也没了,如今我们好不容易保住性命,我不管你想要干什么,你最好都给我安分点,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不管郭家还是温家,都不是你能染指的,你最好别再去做什么蠢事连累我跟母亲,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冯妍听着冯长淮的话,原本就不多的心虚瞬间没了,一双眼睛看着冯长淮时,里面满满都是愤恨。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眼前的冯长淮和她梦里的一模一样。
他骂她,怒她,却从不愿意帮她,他只会说她蠢,说她罪有应得,就像梦中那样,她苦苦哀求,跪在他和父亲脚下求他们帮她,可是他却是连半点目光都不愿意施舍给她,毫不留情的将她赶出了府。
冯妍脸色瞬间扭曲,抬起脚狠狠踢了冯长淮小腿一脚。
冯长淮疼的闷哼一声,手中力道瞬间松了下来。
冯妍趁机用力甩开了手腕上的大手,厉声道:“谁要你管,你个窝囊废,除了对我厉害在我面前逞狠你还能干什么,有教训我的这厉害劲,你怎么不去为父亲报仇,怎么不去啊?!”
“你凭什么报仇,是父亲先杀了二婶,是他先做错了事,更何况父亲是以谋逆之罪被陛下亲裁,你拿什么去报仇?父亲身亡之后,陛下只是收回冯家家财,却不对我们追究,二叔也不曾对我们赶尽杀绝,便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如此不安分,难道要我和母亲也和三婶长祗那样死了才够吗?!”冯长淮怒声道。
“我呸!”
冯妍瞪着冯长淮嘶声道:“什么仁至义尽,什么不赶尽杀绝,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他要真那么好,明知道我们孤儿寡母,为什么要将我们从府中赶出来,为什么还要让那些小人来欺辱我们?冯家刚刚才死绝,他就大张旗鼓的给冯乔庆生,他也不怕拿冯家的血来庆冯乔的生辰折了她的寿?”
“冯长淮,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什么对错,什么善恶,说到底不过是成王败寇,他胜了,所以人人倾羡,我们败了,所以才遭人践踏,如果今日死的是他冯蕲州,如果今日胜的是父亲和三叔,谁又敢说我们半句不是?”
“你说的没错,父亲是死了,冯家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