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蕲州恨得咬牙切齿,恨得喉头生腥。
他恨不得将那些人一个个的抓来,将他们千刀万剐,将他们碎尸万段,让他们如入炼狱,永世都不得超生!
看着因为气怒而青筋浮起的冯蕲州,冯乔伸手轻轻拉着他的手。
冯蕲州手中被软软的小手握住,那指尖的温度传了过来,让的他横生的戾气一顿。
看着对面被吓得脸色微白,神态极为不安的陈安,冯蕲州脸上慢慢平静了下来。
有些事情,早晚会清算的。
而那罪魁祸首,他也决计不会放过!
许久之后,冯蕲州压下了心底的怒意,才又沉声开口:“温家这些年假意辅佐八皇子,连柳家都欺瞒了过去,他们身后那人可就是之前拿你那侄儿要挟你的的人?”
陈安忍不住抹了把汗,只觉得刚才那一会儿时间就像是经历了生死,冯蕲州身上爆发出来的杀意犹如实质,让他险些以为他会直接杀了他。
陈安后心有些发凉,面对冯蕲州的问话也没去奇怪他怎么会知道他侄儿的事情,而是直接说道:“应该是,只是杂家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谁。”
“你没见过他?”冯蕲州皱眉
“见是见过,只是那人每次出现之时,都是黑纱覆面黑袍罩身,杂家从没有见过她的真面貌,只知道是个女的,声音沙哑,瘸了一条腿,其他人都唤她仇嬷嬷。”
“杂家被他要挟之后,曾经好几次想要去查她的底细,可是每一次都一无所获,还惹来了一身的麻烦,后来杂家便没再去查。那人出现的时候极少,大多数时间她都是寻人传话。”
说到这里,陈安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连忙说道:“不过杂家倒是觉得,有一个人应该是知道她身份的。”
“谁?”
“范家,范卓。”
冯蕲州和冯乔同时眯眼,冯蕲州沉声道:“范卓?”
陈安点点头:“杂家虽然没有见过她和范卓一起,但是那人之前曾经让杂家出言帮过范卓两次,一次是二皇子谋反之时,范卓牵涉进二皇子谋逆之案,杂家那蠢货侄儿被人利用陷害了二皇子,得了那不可赦免的大罪,甚至殃及全族,她便拿住杂家和侄儿的性命,要挟杂家替范卓脱身。”
“另外一次就是两年前,范卓晋升廷尉之时,当时陛下本属意的人并非是他,而是林家老三林戤,只是那时候林家突然出了些事情,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原因,陛下才在两人之间摇摆不定,后来杂家帮了范卓一把,他才能顺利坐上了廷尉之职。”
陈安对冯蕲州倒是没什么隐瞒,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而且他知道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如今他和冯蕲州已经绑死在了一条船上。
如果冯蕲州沉了船,他也得不了半点好处。
眼下只希望冯蕲州的这条船能够稳一些,他也才能安稳。
陈安对着冯蕲州说道:“这两年范卓极为得陛下圣心,杂家觉得和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那个女人好像对皇室的事情极为了解,而且对一些往事和陛下的喜恶更是知之甚深,你如果真想要查她的话,也许可以从范家下手。”
“不过有一点,冯大人还需小心一些,范卓那人虽是武夫,心思却比常人缜密,极难抓住把柄,而且他对外人防备之心极重,杂家几次示好他都视而不见,你若是想要从他那里讨到便宜怕是极难。”
“如今朝中还无人怀疑温家之事与你有关,冯大人隐于暗处才最安全,你若是真要去查范卓,须得小心一些,否则怕是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提前防备于你。”
陈安对冯蕲州可谓是知无不言。
冯蕲州闻言淡声道:“多谢公公关心,这点冯某自然明白。”
陈安闻言心中叹气,跟冯蕲州说了会儿话后,他之前的那些惧意倒是少了一些,但若说是交好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要不是被冯蕲州抓住了把柄,怕他出事了之后连累自己,他才没那份心思去提醒冯蕲州,他是不是打草惊蛇,是死是活,跟他哪有半钱银子的关系?
陈安想起今日的事情就觉得憋屈,见冯蕲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陈安直接起身说道:“冯大人,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杂家已经都说了,而其他没有说的也都不清楚。眼下杂家真的要回宫了,否则会惹来麻烦,你之后若是有事便来宫中寻我,想必以冯大人的本事应当不难吧?”
冯蕲州没在意陈安带刺的话,毕竟任谁像陈安这样被逼着踩进了浑水里,落得浑身是泥无法脱身,连带着性命都跟人绑在了一起,怕是都会气恼。
他笑着说道:“这是自然。”
冯蕲州朝着水榭外面招了招手,唤了左越过来,然后对着他说道:“左越,好生送公公回去。”
陈安见冯蕲州没再为难他,心中不由松了口气,他朝着冯蕲州点了点头撩了撩袍子转身就准备走,只是刚走了两步却又是停了下来。
他神色有些复杂的回头看了眼坐在冯蕲州身旁的小姑娘一眼,迟疑了片刻:“冯大人,杂家劝你一句,你若是想要冯小姐安然,就切记不要让她的样貌被陛下看到,而且如果有可能,最好尽快将此事想办法解决,否则终究是祸患。”
都在天子脚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冯乔的容貌别人看了之后,或许只是会觉得和八皇子萧元竺有些相似,就算惊讶却也不会太过怀疑,可是如果落在永贞帝眼里,那就是天大的祸患。
连他都能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