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离开了郑国公府后,冯蕲州才上下打量着冯乔。
“到底怎么回事,今日行刺之人可是之前的那些人?”
冯乔看了眼衾九,见冯蕲州居然没有避开她问话,便知道衾九大约也是知道她之前几次被人暗害的事情。
冯乔靠在榻上,揉了揉脸颊道:“应该是同一批人,目的明确,冲着我而来。”
“他们好大的胆子!”
冯蕲州满面寒霜,狠狠一拍车窗,那车壁竟是都摇了摇,吓了外面正在赶车的左越一跳。
冯乔见状软声道:“爹爹别气了,今日幸好有衾九在旁护着我,才没让他们得手,若非如此,怕是郑国公府这场寿宴也得因我而砸了。”
冯蕲州闻言眼中全是沉怒之色。
他早知道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却没想到,那些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混进郑国公府里动手。
如果他没有找人保护卿卿。
如果不是衾九在卿卿身旁。
冯蕲州一想到那后果,整个人如同绷劲的弓弦,一触即断,眼中全是阴霾。
“爹爹……”
冯乔原是想跟冯蕲州她今日的发现,那些人好像是冲着她这张脸来的,可她却是突然看到一旁的衾九。
想起衾九在郑国公府里,鼓动她去探听柳老夫人和那神秘少年的隐秘,而且像是对郑国公府的事情太过关心,冯乔又将话头收了回去。
冯蕲州见她欲言又止,皱眉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爹爹之前是否去过镇远侯府了?”
冯蕲州见冯乔突然话题飞转,隐约知道她大概是有什么事情不好在这里,也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道:“去过了。”
“那爹爹当时可有备礼?”
“当然有,我将从你大伯那里取回来的那方赤珠炎墨砚台,和徐夫子的万鹤朝阳图一并送了过去,亲自谢过了廖家世子,怎么了?”
冯乔闻言狠狠一磨牙,她就知道廖楚修那斯肯定没安好心。
什么南陵特产云绞纱,什么冰丝锦的帕子,那一方赤珠炎墨砚台就足够抵了他那日所有的东西,更何况还有那徐夫子亲笔的万鹤朝阳图,单是那一副画,换下的衣裳把他埋了都绰绰有余。
那王八蛋堂而皇之的收了她爹的谢礼,之前在郑国公府的时候,他到底哪来的脸,居然还好意思来找她要债,嘲讽她世道艰难,人心不古?!
“爹爹以后记得要离廖楚修远一些。”
冯蕲州纳闷:“为什么?”
“他不是好人。”
冯乔没好气的道,廖楚修就是个彻头彻尾洁癖龟毛讨人厌,让她恨不得一巴掌糊他脸上,扇的他找不到东南西北的王八蛋!
回府之后,冯乔便拉着冯蕲州回了自己房间。
衾九隐约的感觉到了冯乔对她的排斥,很是自觉的送了茶水之后,便冲着两人行礼后退了下去。
等到衾九走后,冯蕲州才有些皱眉道:“卿卿,你跟衾九这是?”
冯乔走到一旁的梳妆柜前,像是在翻找着什么东西,闻言直接道:“爹爹,衾九是什么人?”
“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衾九好像有些问题。”
冯乔并没有隐瞒,将之前在郑国公府之中,廖宜欢如何发现郑国公府表里不一,暗地里尊西而贵,甚至保留前朝旧俗,后来她们跟着冯老夫人去到后厢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一了一次。
等到完之后,她才开口道:“当时廖姐姐到郑国公府的事情时,我就发现她神色有些不对劲,后来在后厢时,她还特地鼓动我去探听郑国公府的隐秘,而且一再提起郑国公府尊西而贵的事情。”
“爹爹,我虽然不知你是从何处寻来的她,但是我总觉得她好像太过关注一些不该关注的东西,她似乎是特别在意,郑国公府是不是有不臣之心。”
冯乔道这里,手中翻找的动作一顿,突然扭头道:“爹爹,衾九她该不会是宫里那位的人?”
冯蕲州身份特殊,手中权势过大。
永贞帝看似对他十分信任,甚至于处处倚仗于他,可是自古帝王薄情,再加上永贞帝本身多疑善忌,他怎么可能会真正的去信任其他人?
如果衾九真是永贞帝放在冯蕲州身边的棋子,那她如此在意郑国公府是不是有反心,倒也能的过去。
冯蕲州被冯乔这神来之笔的一语给的怔住,随即失笑道:“胡什么,陛下的确在我身边放的有人,但不是衾九。”
冯乔微侧着头。
不是衾九,那她为何会那般古怪?
冯蕲州似乎是看出了冯乔眼中疑惑,轻声道:“你不必怀疑,衾九的身份的确特殊,但是爹爹很清楚她的底细,不论她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心思,她都不会伤害我们父女,更不会对你不利。”
“你只需要记得,你可以全然信任衾九,以后所行之事,对她也不必有所隐瞒。”
冯乔听到冯蕲州这般笃定,衾九绝不会伤害他们,不由微眯着眼若有所思。
爹爹和她之间,本不该有隐瞒之事,可是他却只是衾九不会伤害她,却并没有出衾九的身份来。
难道衾九的身份有问题,让得爹爹连对她也不便细?
如此在意郑国公府是否会造反,武功高强且心思敏锐,而且衾九言行举止间完全不像是普通人,举手投足间,倒更像是那些养自高门大户的贵女。
衾九,衾九…
冯乔默念了两次衾九的名字,心中若有所思,面上倒是并没有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