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廖楚修感觉道冯乔神色不对,低声问道。
冯乔嘴唇微动,还没来得及回话,那边进来的乌斯穆就一眼看到了他们。
乌斯穆侧身对着身旁的使臣低声说了几句,然后那些使臣直接去了宫中安排好的位置,乌斯穆则是带着塔朵儿走了过来。
“永定王。”
乌斯穆同廖楚修打了声招呼后,就将目光落在冯乔身上,笑着道:“冯乔,好久不见。”
冯乔轻笑:“王上这话可不对,前些时日咱们才在奇峰斋外见过来着。”她目光扫过塔朵儿,“听说王上和公主准备回西疆了,不知何时启程?”
乌斯穆笑了笑:“你恐怕听错了,我是回西疆,不过塔朵儿会留下来…”
冯乔眉心微跳。
乌斯穆笑道:“我西疆和大燕既已平息干戈,为两国安好,便有意缔结秦晋之好。陛下已然同意此事,想来今夜便会赐婚,等塔朵儿大婚之后,我便返回西疆。”
“塔朵儿性子娇蛮,在西疆时被我父王和母妃宠坏了,将来她留在京中无依无靠的,还要请王爷和你多多关照几分。”
他回头对着身后蒙着面纱的塔朵儿说道:“塔朵儿,来给永定王和王妃见礼。我与他们有几分交情,往后在京中若有麻烦,大可去寻他们,王爷和王妃最是公正,定会关照于你。”
塔朵儿闻言上前,将手置于胸前朝着两人行礼:“塔朵儿多谢王爷,王妃。”
冯乔见着乌斯穆一句话就将他们置于案上,更以交情之言当众想要逼着他们承下照顾塔朵儿之言,险些被他气笑了。
往日只觉得乌斯穆狡猾,倒没发现,他还这般无耻。
他们和他之间那点交情,不过是利益交换,各的所需罢了。
算起来乌斯穆能得西疆王位已经是大赚特赚,如今他却还拿着过往那点事情来说事,将他们相识的事情摆在台面上来,想要将他们架起来,为了脸面不得不应下他?
廖楚修见冯乔脸上神色淡下来,抬头看了乌斯穆一眼,面色冷淡道:“本王和王妃可担不起公主如此大礼。”
“先不说本王和你没什么交情,自然谈不上替你照顾你妹妹一说,就说你刚才所说,陛下既然同意将公主留在京中,那公主将来在京中的事情自有夫家担待,怎么轮得到本王过问。”
他连看都没看塔朵儿,就冷声道:“王上若不放心公主,倒不如索性将她带回去,大燕和西疆的安稳,想来还不需要靠着个女子来平定。”
廖楚修虽说还不知道乌斯穆看上了陆锋的事情,可是对他方才那些言词却是厌烦。
所谓秦晋之好,不过是借口而已。
两国之间是否安稳,难道凭借拿个女子联姻和亲就能换来。
如果真心想要交好,就算没有联姻,照样无碍。
如果心存异心,只不过是短暂求和,哪怕送十个公主过来,该交战时照样交战,谁也不会留情,而等两国战事一起时,这些被送来和亲的人有什么下场,又有谁不知道?
十之八九会成为祭旗之物。
廖楚修毫不留情的一通话,更是让乌斯穆有些挂不住脸。
他知道廖楚修不好相与,可总以为他会顾全些面子,所以才会当众点出此事,想要逼他应承下来。
而如果有了永定王府袒护,那陆锋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娶了塔朵儿,而永定王若是能站在他这边,大燕新帝也定会更多思量几分,可他没想到,廖楚修会当众直接拒绝。
他不由看向冯乔。
冯乔神色冷淡道:“王上这次来京,是送公主和亲?”
乌斯穆微怔,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既是和亲,不知王上替公主准备了什么嫁妆?王上这般疼爱公主,想来嫁妆定然丰厚,金银首饰也就算了,我听闻西疆所产皇麟叶、天璇花,无垢精砂,还有西疆驯兽炼蛊之术,都是天下罕有。”
“王上既有意让公主和亲,和我大燕永结秦晋之好,那想来定不会吝啬这些。”
“公主带着这些东西出嫁,又有谁人敢怠慢,说不得陛下感念王上慷慨,会格外善待公主,有陛下在,又怎还轮得到我和王爷庇护公主?”
乌斯穆听着冯乔的话脸色瞬间变了。
那皇麟叶和天璇花乃是疗伤圣药,据闻能够医死人,肉白骨,却也十年方出一叶,三十年难见其花。
乌斯穆登上王位之后,遍寻西疆,也不过才寻到三叶一花而已,关键时刻能够保命之物,怎可能交给塔朵儿当陪嫁?
至于那无垢精砂,说是砂不如说是精铁更为贴切,只是相比普通铁矿,无垢精砂所锻造出来的刀剑,更为锋利耐用,见血封喉,但是在西疆出产极少,被乌斯穆作为西疆王室最重要的与外交易的资源。
还有驯兽炼蛊之术,乃是西疆人王室特有的本事,也是西疆人口极少,却与大燕纠缠这么多年,能保住西疆领地不被外族侵占的根本。
这其中每一种,都是乌斯穆绝不可能拿出来交与旁人的,更何况是白送给大燕皇室?
冯乔看着脸色泛青的乌斯穆,不由挑眉:“怎么,王上让公主前来和亲,该不会连半分诚意都没有吧?还是王上根本就没有准备任何东西,随便送个公主过来,就想以联姻为由绑住大燕,达成你口中所谓的永修于好?”
她说话间上下看了乌斯穆一眼,皱眉道:“王上,空手套白狼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冯乔说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