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点点繁星闪烁在漆黑的天幕上,如同挂于枝头的万家灯火,一轮狭长的弯月当空而卧,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晚风吹拂着树枝,树梢上翠绿的叶随意地摆动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催人入眠。
草丛间,各种昆虫和鸣,如同道道柔美的音符律动,在寂静的空气中不断回响。
此时,林间的一座竹楼里,却是灯火通明,在那竹制的单人床上,一个健壮的身影正躺于其上,来回翻滚,夜不能寐。
这个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的人正是朱刚烈。
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的全是白天所发生的情形,陈峰等三人的敌视,旁观的师兄弟们的冷漠,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他也有些茫然,不知为何,经过了接连三日的冥思,引动天地异象频发,大量精纯的灵气涌入体内,淬炼着自己的身体。
在他的感知中,自己的身体已经得到了莫大的好处,比之从前,可以说是更上一层楼了,只是这境界不知怎么的,却是牢不可破,迟迟未能提升。
莫说是到达瓶颈了,体内连能够感知到的灵力也是微乎其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要知道,当初自己在乾坤问心谷的时候,境界实力的提升可谓是一日千里,连凌虚子都夸过自己乃是千年难遇的修炼奇才。
难道是因为之前与凌虚子大战时,被其毁了根基,受到了什么暗创?
朱刚烈侧躺着身子,睁着双眼,皱眉沉思了许久,却是毫无头绪。
唰的一声,朱刚烈猛地掀开被子,起身披上衣衫,穿好鞋袜,便朝门外走去。
只见其大步流星地越过草丛,惊得昆虫们止住了鸣叫,万籁俱寂。在空旷的夜色下,只有朱刚烈咚咚咚的急促脚步声在不断地回响,渐行渐远。
若是虫子能够说话,定然会跳出来破口大骂:“深更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朱刚烈一路疾走,不多时,便来到了陆压道君的住所。来到门前,他却有些犹豫了,这么晚了,师父想必已经入睡,自己因一时冲动来到这里,万一打扰到了师父休息,那便是大大的罪过了。
可他又转念一想,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总得有点收获吧。于是抬起手便要上前敲门。
就在手快到接触到门板的时候,朱刚烈又犹豫了,他把伸出的手往回缩了缩,显得有些迟疑。
“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就进来吧。”正当朱刚烈纠结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屋内传来了陆压道君的召唤。
朱刚烈抬起手,轻轻地推开房门,走进屋内,又把门轻轻地关上,这才走到陆压的跟前站定,面露虔诚的恭敬之色。
陆压道君坐于椅子上,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只见他手持茶杯,正欲品茗,同时顺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椅子,示意朱刚烈坐下。
朱刚烈点点头,也不客气,上前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正准备开口说话。
陆压道君放下杯子,抢先一步开口道:“我早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也清楚你的来意,却是没想到,你竟会这般心急,三更半夜便跑到我这里来了。你是想问为何自己感知不到灵力,无法提升境界,是也不是?”
朱刚烈听完,嘿嘿一笑,旋即说道:“师父真是料事如神,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
陆压哈哈一笑,随后佯装生气道:“你呀你呀,少拍我马屁。这三天来,你把我西昆仑搅得是鸡犬不宁,今天白天又与陈峰打架,把他打成那般模样猪头模样,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朱刚烈以为师父要为此事而怪罪自己,慌忙起身,跪在地上,为自己辩护:“师父,是那陈峰先……”
话未说完,陆压道君白了朱刚烈一眼,伸手扶起他,说道:“你这小子,真是半点开不起玩笑。白天的事是陈峰他们先挑起的事端,为师岂能不知。”
见师父并不责怪,朱刚烈松了一口气,站起身,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问道:“师父,不知我所问之事,您可能为我解惑?”
陆压道君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哎,以你的资质天分,确实称得上是修炼方面的奇才,只是在你的体内似乎有什么古怪,而致使你无法聚集起灵力,这才导致你至今仍未踏入聚气之境。”
朱刚烈有些失望,如果连师父都无法解释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那旁人就更加无法知晓了。他垂下了眼睑,眼神也变得有些黯淡。
“不过嘛,这也并非是坏事,潜龙在渊,乃是为了飞龙在天。今日你虽无法聚集灵力,但是日后如果找到方法,你的修为便会如同那展翅飞翔的大鹏一般扶摇直上啊。”
此话虽是宽慰,但也让朱刚烈重拾了信心。是啊,现在所有的负担,他日定会化成礼物,所受的苦,都将照亮未来迷茫的路。
看着他目光中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陆压道君甚是满意,从袖口中拿出一本书,递给朱刚烈,说道:“此书乃是聚气基础篇,你拿回去之后,须得每日勤加练习才行。”
朱刚烈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把书视若珍宝。
向师父道了声感谢,朱刚烈便辞别师父,退出了房间。
屋外,遥远的天边露着白光,那是凌晨的太阳升起之时泛起的鱼肚白。
一轮红日渐渐地从地平线上攀升而起,驱散了黑夜,带来了黎明的曙光。
朱刚烈怀揣着书本,如同怀揣重宝一般。回到竹楼,朱刚烈不顾一夜未眠的疲惫,把书甚而重之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