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还未从小公主夭折的噩耗中走出时,又一个消息,传入了京城。
贺兰淑,病逝了。
随着这个消息进京的,还有挛鞮穆勒写给韩末露的一封信。
韩末露疑惑的拆开信函,又抬眼瞧了瞧站在暗处的送信之人。
借着幽暗的烛光,韩末露将信函,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你说这是穆勒让你交给我的?”
那人拱手道“正是”
韩末露将信函小心折好,眯着眼问道“他可另外有话让你带到?”
“有,将军说,公主欠他的人情,如今,可否还了?”
韩末露不屑的笑了声,道“你们将军预备让我如何还?”
那人毕恭毕敬的向着韩末露行了一礼,道“将军希望,公主可以远嫁匈奴,成为匈奴的将军夫人”
韩末露眸光一冷,道“回去告诉穆勒,让他休要做梦,如有不满,随时来战”
那人身形一顿,明显没想到韩末露会说这样的话。
“你走吧,若被人抓了,我只会说你是刺客,绝不会保你”
那人嘴角一抽,却也快速的一跃,离开了房间。
韩末露静坐了许久,直到烛火微弱,她才唤来外间守夜的灵芝。
灵芝强打着精神,走进屋,瞧见韩末露穿戴整齐的坐在榻上,一下子就醒了神儿。
“小姐,你这是……”
韩末露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
她吩咐道“去请二小姐,说我有急事”
灵芝先是一怔,随后丝毫不敢怠慢的快步离开。
不多时,高幻月便匆匆赶了过来。
一进屋,就见韩末露表情凝重的坐在榻上,而蜡烛,已快燃尽。
跟进来的灵芝先是泡了一壶茶,随后又换了一根新的蜡烛,放在烛台上,才轻轻退了出去。
见灵芝将门关上,高幻月转头看向韩末露。
“姐姐这么晚了,叫我何事?”
韩末露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封信函,交给了高幻月。
高幻月不解的接过信,一目十行的看完。
她惊讶的抬起头,“这都是真的?”
韩末露点点头,“穆勒不会骗我的,况且按照父亲之前送来的消息,假不了”
高幻月猛地一拳砸在桌上,发出碰的一声响。
“他们真是胆大包天,为了储位,为了龙椅,居然视百姓如草戒,还有天理吗?”
韩末露相比高幻月的愤怒,显得越发沉静。
“这些人,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哪里管别人的死活,你早一点看清事实,也早一点可以做出准备”
高幻月一怔,反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韩末露映在烛火下的脸庞,十分美艳动人,此刻却带着几分嗜血的狠意。
“既然他们想要人命,咱们就送条人命给他们”
……
三皇子府,如今已没了往日的风光。
但是贺兰爵并不在意。
他稳坐书房的官帽椅上,嘴角含笑的看着手中的密函。
末了,他抬眼看了看坐在下首的谋士,命人将密函,递了过去。
谋士快速的将密函看了一遍,嘴角不断上扬。
“妙,简直是太妙了”
贺兰爵含笑问道“先生也以为,这个消息来的太好了吗?”
谋士捋了下胡须,点点头,道“正是,殿下,这件事,就是一个契机,一个可以除掉二皇子的机会”
贺兰爵一勾唇,问道“先生此话怎讲?”
谋士笑了笑,“殿下心中已有打算,就只看让谁去做罢了”
贺兰爵瞧着那个谋士,忽然哈哈大笑两声。
“萧先生果然是本宫的知己,不需言语,便知本宫心意”
萧先生含蓄的笑笑,没有接话。
贺兰爵沉思了一会儿道“至于人选,隶王或平南侯最好,但也最不可能,所以,杨侍郎如何?”
萧先生闭目沉思了一阵后,说道“杨俊也算是个合适的人选,只是此人要小心使用,一不留神,就会功败垂成”
贺兰爵点点头,“如今人人均以为本宫身边再无人可用,却不知,萧先生一人,足以顶的上百人”
……
第二日早朝时,众人发现,很少出现的宁王,居然来了。
皇帝扫了眼索鹰,什么话都没有说。
贺兰诚与贺兰爵却觉得,索鹰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
早朝开始后,先是刑部和大理寺对于贺兰宇遇刺之事,上了请罪折子。
因为没有查到真凶,连可疑人,都没有。
皇帝象征性的责骂了几句,便也没有再深究了。
紧接着,贺兰爵站了出来。
他拱手道“父皇,近日儿臣见您憔悴了许多,想是因淑妹妹一事”
皇帝一听此话,猛然变色。
这时,贺兰爵又道“儿臣惭愧,不能为父皇分忧。但儿臣想着,淑妹妹虽是以妾室之身随行到匈奴,但终归是我代国的公主”
他趁机抬眸看了看皇帝脸色,接着说“匈奴近年来对我代国虎视眈眈,此时淑妹妹病逝,若我们视若无睹,定会涨了他们的狼子野心,以为我们怕了他们匈奴”
皇帝猛然喝道“他敢”
贺兰爵嘴角微扬,又道“父皇,儿臣想,父皇若是此时派人前去匈奴,一来彰显父皇仁慈,二来借机警告匈奴,三来,韵妹妹还在那里,若能和她聊一聊…”
贺兰爵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他知道,皇帝已经明白了。
因为皇帝笑了。
贺兰诚却是皱了皱眉,有些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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