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诚如今在匈奴已经住了五日了。
除却前两日见过挛鞮穆勒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对方。
贺兰诚有些烦闷的扔下手中的书稿,起身便要出门。
正巧这时有人从门外掀帘走了进来。
仔细一瞧,正是挛鞮穆勒。
贺兰诚一见挛鞮穆勒,一甩衣袖,重新坐了下来。
穆勒挑眉笑笑,信步来到贺兰诚身旁坐下。
“定南王这几日,想的怎么样了?本将军提出的条件,你们可愿意答应?”
贺兰诚一双眼猛地扫向挛鞮穆勒,却没有说话。
穆勒又道“没关系,若是王爷还没想好,那就再想想,本将军倒是不急”
贺兰诚想了想,最后一咬牙道“若是本王答应你们的条件,你们是否能言出必行?”
“那是自然,我们匈奴人最是讲信用,不像你们代国人,狡猾多端”
贺兰诚冷哼一声,“既然如此,本王便答应你们的条件,但是本王也有个附加条件,你必须要答应我”
穆勒眸光一转,问道“什么条件?”
贺兰诚忽然阴恻恻的说道“本王要高家彻底无法翻身,就此族毁人亡”
“可以”
贺兰诚见挛鞮穆勒回答的痛快,一时又起了疑心。
穆勒唇角微扬,从怀里取出一张羊皮纸,摊在贺兰诚眼前。
贺兰诚狐疑的伸头看过去,随后猛然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意思?”
挛鞮穆勒好笑的一摊手,道“这还不清楚吗?盟书,定南王只要签了它,本将军和单于才能信任王爷的诚意啊”
贺兰诚一拍桌板,怒道“你们这是对本王极度的不信任,难道没了这盟书,本王还能反悔不成?”
穆勒一撇嘴,道“这可不好说”
贺兰诚瞪着眼睛看向挛鞮穆勒,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他确实打算事成之后来个死无对证的。
没成想就这么被对方摆到了明面上。
僵持了一会儿后,贺兰诚还是做出了妥协。
他拿着那封盟书,愤愤不平的来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手一扬,将盟书丢给了挛鞮穆勒。
挛鞮穆勒看着手中写有贺兰诚名字的盟书,一勾唇,对着门外扬声道“把人请进来吧”
贺兰诚疑惑的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个形容略显憔悴的女子,款款走了进了。
“韵妹妹?”
贺兰诚惊呼出声。
贺兰韵苍白着脸,向着挛鞮穆勒与贺兰诚福了福身。
“二哥”
贺兰诚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女子看了又看。
穆勒见状轻轻一咳,道“定南王与五皇子妃兄妹情深,想必定是有许多话要说,那本将军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穆勒便大跨步的离开了。
贺兰诚见挛鞮穆勒已走,又仔细看了看贺兰韵,却仍是掩不住震惊之色。
贺兰韵倒是也并不介意,她扯了扯嘴角,道“二哥,许久不见,可还好吗?”
贺兰诚点点头,回了声还好,接着问道“韵妹妹在匈奴可好?本王前几日听穆勒说你病了,身体不适,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贺兰韵淡淡的冷笑了一声,为贺兰诚倒了杯茶。
“二哥尝尝,看看匈奴的茶,比起代国的如何?”
贺兰诚一边饮了口茶,一边皱眉看着贺兰韵。
他觉得,贺兰韵变了。
“韵妹妹,你变了”
贺兰韵语带自嘲的问道“是吗?二哥觉得韵儿哪里变了?”
贺兰诚摇摇头,“说不出来,总之与之前是不同了”
他没说,她比从前瘦了,憔悴了,也苍老了。
贺兰韵忽然抬眸笑道“还没恭喜二哥,成为定南王了,韵儿远在异乡也不能亲自为二哥贺喜,还望二哥见谅”
“韵妹妹,我知道你如今孤身在异乡,难免苦闷,二哥也甚是心疼,但是…”
贺兰韵忽然出声打断道“我知道,为了代国百姓免受战乱之苦,一个我又算得了什么,既享了公主的福,自要承受这样的苦,我都明白”
贺兰诚轻轻皱了皱眉,随后又安抚道“韵儿,其实父皇和我母妃都很舍不得你,也很想念你,这次我出使匈奴,也是借着淑妹妹之事,来看望你的”
贺兰诚看了看门外,又问道“韵妹妹瞧着比从前憔悴了不少,可是过的不开心?”
贺兰韵笑笑,扬起头道“二哥不用担心我,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贺兰诚又问“那淑妹妹呢?她可是真的因病而逝?”
贺兰韵盯着贺兰诚半晌,最后笑了笑,道“二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想在送到代国的信函里,挛鞮穆勒应该是已经说了淑姐姐因何而死的,二哥又何须问我呢”
她冷冷笑了一声,又道“况且,这背后的主意,可都是贵妃娘娘的出的,二哥应是比我更清楚才是”
贺兰诚一怔,脸色变了变。
“韵妹妹,我知道你远嫁匈奴,心中多有不忿,可不该如此冤枉我和母妃,若让旁人听了去,可是要出问题的”
贺兰韵双目无神的看向门外,淡淡说道“匈奴人对我防备的很紧,什么事情都不让我知道,所以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
“不过,淑姐姐在被挛鞮穆勒杀死之前,跟我说过,穆勒和高慕雪关系不一般,私下里竟有书信往来”
贺兰诚一拧眉,忙问道“她可跟你说过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贺兰韵摇摇头“没有,淑姐姐就是在偷取信件的时候,被挛鞮穆勒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