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人来人往忙了整整一日,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无论是与丞相生前交好的还是不睦的,都蜂拥而至,前来吊唁。有人是念及旧情,有人是敬重丞相,有人是想趁机踩一脚的,而还有一些人是趁机过来巴结这个破例被册封的宁王殿下。在这些京城的贵人眼中,索鹰的名号并不响亮,如果不是姓氏特别,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位丞相府的长公子,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如今圣旨一下,所有人都知道已故丞相的长子被册封了宁王,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纷纷。
入夜时分,府内才算是安静了下来,索齐累到整个人瘫坐在椅子里,祥叔虽然依旧在忙碌,但却明显脚步沉重,行动缓慢。
“索齐,祥叔,你们先去休息,明日还有的忙呢”索鹰叫来两个婢女,准备搀扶他们回去休息。
“大哥,你也累了一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来守夜”虽然很累,索齐还是坐直了身子说道。
“大公子”祥叔忽然发现自己叫错了口,急忙改正道“不,王爷,还是您去休息吧,我和二公子轮流守夜,明日您还要受匾呢”
索鹰听到受匾,忽然心头一震,父亲真的回不来了,从此这里不再是丞相府,而成了宁王府。
索鹰一路缓行,向后院走去,父亲的棺木在正厅,由索齐和祥叔守夜,而自己虽然疲累,却毫无睡意。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父亲的书房,不免忧伤难抑。推开书房,屋内一片漆黑。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索鹰也不愿再去点燃蜡烛,关上房门,稍显落寞的坐在椅子上,右手轻抚桌案上的纸墨笔砚。
一直伏身在丞相府外的韩末露见夜色已深,府门也已关闭,便悄悄潜入丞相府中。只是她来丞相府的次数有限,只熟悉一条通向书房的小路,只得先来到书房前。没有入府前还能忍得住,此刻站到这里,心却久久不能平静。见屋内漆黑一片,她迟疑的向书房迈了两步,又停在了原地。
书房内的索鹰听到脚步声响起又停住,他安坐于房内,知道来人定会进来。
韩末露虽然知道索丞相并不在此处,却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看,前厅的索丞相她怕是无缘再见了,若能再看一看有关丞相的东西,至少也是个安慰。
推开房门,韩末露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索鹰,她迅速转身便要离去,只是为时已晚,胳膊被对方紧紧拽住,一把拖进了房内,并将房门紧闭。
“放开我”
“姑娘最好声音小些,招来了旁人可就不好办了”
韩末露闻此不再说话,却还是挣脱了索鹰的掌控。
“你是来见我父亲的?”
韩末露不语。
“我知道你和我父亲是旧识,如今想来探望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姑娘尽可白日里来,为何三更半夜闯入丞相府?”
“我不能”韩末露喃喃地说道。
“因为你的身份?还是因为我父亲的身份?”索鹰直视着对方,只是夜太深,看不清对方面上的表情。
韩末露抬起头看向索鹰,声音轻颤“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为何还要问我?”
“你是我父亲的暗卫杀手,碍于彼此的身份不能从正门而入,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父亲与江湖杀手有关,你敬重他,对不对?”
“我,我能去看看丞相吗?”韩末露几近请求的问道。
索鹰见对方此刻尽失往日风采,心里竟有些不忍。想要伸出手安慰一下对方,才发现自己没有资格。
“走吧,随我来。”
韩末露跟在索鹰身后,腿似灌了铅一般,一步一步都深感艰难,终于来到了正厅。
韩末露见索鹰过去和一个年轻男子低语了几句,两个人便一起来到了她的身边。
“这位是我二弟索齐,上次在十里坡见过了”
韩末露看着索齐,对方虽然面色疲惫,却依旧是仪表堂堂,他与索鹰不同,索鹰老成,内敛,威严,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索齐却随和,气质温纯。
“我父亲就在那边,你自己过去吧,不过,不要久留”索鹰提醒道。
“多谢,我明白,丞相府并不太平,我看看便走”
韩末露缓缓走向索丞相的身边,在看清对方脸庞的瞬间,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大人,末露来看你了”韩末露泣不成声,双手伸到棺木内,将一根销魂钉放在对方手中,说道“我知道凶手一定不是高将军,您定不希望他成为他人的替罪羔羊,我会查清此事,不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韩末露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到索鹰和索齐面前,说道“多谢二位,告辞”
“等一下,我送你从后门出府”
索鹰见她双眼泛红,知道她定是哭过了,又见她眼中暗藏杀意,猜测她是想要为父亲报仇,便提议要送她出府。
韩末露并未拒绝,只是径自先行离去。
索鹰与韩末露并肩而行,一路上两人都低头不语。在来到丞相府后门的时候,索鹰超前一步,挡住韩末露的去路。
“宁王殿下这是做什么?”
“姑娘还未告知你的姓名”
“有什么意义呢,你我不会再见,多说无用”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求,但是,你可知道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是谁?”
“是高将军”
“我说的是真正的凶手”
韩末露有些吃惊的看着他,问道“宁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高将军虽然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