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吗,可我还没忏悔呢……”
队长在完全失去意识前脑子忽然一清,他奇迹般的挣扎着要坐起来,可身上的盔甲压得他根本动不了,于是他想在胸前划个十字,但是他瘫放在一边的手臂只微微向上抬了抬就无力的坠下,然后他耳边还能隐约听到的厮杀声逐渐消失,目孔下的双眼渐渐变得呆滞下去,直到完全失去了神采。
队长的死并没有让战斗停止下来,枪声依旧在不停的响着,战斗也依然在继续。
当第一波射击结束后,亚历山大就带头后退了。
让这个时代的火枪兵正面和重甲骑兵对抗,还是一群从没真正和这样的强敌交手过的新兵蛋子,亚历山大从没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
甚至即便是对那精心挑选出来的猎卫兵,他也没指望他们能真的阻止住那些已经快要冲上山坡的步兵。
所以在第一轮射击刚刚结束,而那些早就被安排在第二排的重火枪向着冲进树林,却因为地形不得不放缓前进速度的重骑兵们发出致命一击的同时,阿格里火枪兵们已经纷纷随着亚历山大向着树林深处退去。
不过虽然撤退得有些仓促,可亚历山大觉得还是有时间做点其他事情的。
所以当联军骑兵纷纷绕过眼前障碍,终于冲进树林时,有人忽然看到了一道道烟雾正在地上不停向前飘动,而且那几道烟雾中还冒着点点火星,当他们顺着地上那一条条看上去黑乎乎的粉末向前望去,随即看到几辆拥挤在一起装满了大木桶的马车后,有些反应还算快的骑兵的脸色瞬间变了!
即便已经退下阿皮奥山的另一边,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地面的震动依然让正在不住奔跑的战马发出了不安的惊嘶,身后隐隐袭来的气浪让亚历山大不由回头,然后他看到了阿皮奥山顶正升腾起的滚滚浓烟。
树林中央已经有一大片地方被直接炸上了天,在这个时代对火药威力的模糊认识让人们还没有真正意识到它的可怕,被集中在一起装满火药的马车爆炸带来的破坏,不但瞬间把刚刚冲进树林的几个重骑兵炸得尸骨无存,更把附近的树木轰上了天空。
四处横飞的树枝碎木就像恐怖的风暴般席卷树林,几根被从中间炸断的树干先是被向上崩起,然后在树冠枝杈发出呼呼作响中摇晃着向四周倒下。
整个树林里一片混乱,在弥漫四周的硝烟中,到处都是迸溅的碎石断枝,到处都是惊呼惨叫。
忽然,一声嘶鸣传来,一匹还挂着半截断裂辕木的挽马惊鸣着从烟雾中冲出,它惊恐的不住嘶鸣,在混乱的树林里狂奔,直到跑出树林奔下山坡。
当它终于停下来时,这匹挽马望着已经跑得很远的一队身影,发出了充满惆怅的鸣叫。
正在奔跑的帕加索斯似乎听到了什么,它漂亮直立的耳朵突然抖动了几下,奔跑的速度微微一缓。
“啪”的一声,帕加索斯原本漂亮油滑的马股上立刻挨了一记鞭子,这一下彻底抽碎了它刚刚略显恍惚的美梦,在透着不忿的鼻鸣中,帕加索斯不得不继续向前奔跑起来。
只是它并不知道,即便变得乖巧起来,未来等待它的,也将是让它从此彻底老实的可怕一刀。
阿皮奥山上的战斗是短暂的,甚至看上去显得微不足道。
但是当炮弹落在两军之间的空地上时,整个战场就好像是瞬间停顿般,一切都不得不停滞下来了。
虽然这停滞是那么短暂,甚至散落在战场上的很多人没有察觉到,但是就如一架钟表受到了意想不到的干扰,突如其来的停摆让这座精密的机械看似没有受到破坏,但是那些原本严丝合缝的齿轮皮带间已经出现了不易察觉,却实实在在的缝隙和错位,随着这小小的变故,这座原本精密的机械已经再也无法恢复之前的准确。
夏尔仑的骑士们用力约束着暴躁的坐骑,他们都是经历过无数战斗的勇士,而他们的坐骑也只有在听到前进的号角时才不会那么暴躁不宁。
可现在一切似乎都“停住”了。
也不能说是停住,法国人依旧在向着他们的敌人前进,远处的联军也依旧试图完全截断法国人撤往罗马城的最后的退路。
但是总有些地方不对,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似乎双方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法国人因为面前被忽然砸出的大片弹坑变得局促不前。
而联军通往罗马方向道路上的侧翼则不得不缓下脚步,这是因为阿皮奥山上突然发生的战斗的确让很多人大吃一惊!
一队骑兵在丘陵上快速前进,华丽的铠甲让跑在最前面的骑士显得异常醒目,当他来到山坡下时,望着山顶上还在翻滚的浓烟,满是略显灰黄色胡子的脸上不由微微抖动起来。
“谁能告诉我这发生了什么?”
骑士愤怒的问身边的人,可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就在他准备再次询问时,从阿皮奥山侧面弥漫起的一阵烟尘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谁?”骑士指着那片正迅速向阻隔了双方的空地上蔓延过去的烟尘“我们有人要单独和法国人交战吗?”
“大人,所有人都在等着您的命令呢,”一个扈从开口说,可随后他就有些诧异的张开嘴,因为他发现那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