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奥斯曼人之所有会如此锲而不舍,是因为巴耶塞特二世动了真怒。
苏丹怎么样也没想到布加勒斯特人会大胆到主动向他发动进攻,当听说自己右翼的筑垒防线被人袭击突破后,苏丹首先想到的不是敌人的规模和己方的损失,而是当初他的父亲mù hǎn mò dé二世远征布加勒斯特时候的遭遇。
mù hǎn mò dé二世在眼看就要攻下布加勒斯特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的因为被当地发疯似的农夫组成的军队突破了阵地而功败垂成,甚至他本人都在混战中负了伤,以至最终不得不黯然退兵。
巴耶塞特二世并不因为敌人只是突袭了一侧防线的筑垒而掉以轻心,他不能容忍自己也可能会因为那种“意外”而酿成失败,同样的他更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已经强大到可以无视导致他的父亲惨败的那种纰漏。
正因为这样,苏丹下令无论如何都必须消灭那支袭击他们的军队,同时更要弄清楚这支军队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贡帕蒂心里不住咒骂,他不知道究竟是在骂亚历山大的自以为是,还是在骂自己的愚蠢莽撞,追在后面的奥斯曼军队正从几个方向向他集中过来,他已经明显感到自己能够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虽然远处的布加勒斯特沿岸堡垒看上去近在眼前,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在奥斯曼人合围之前赶到那里。
一阵阵的号角声随着冰冷的河风传来,虽然那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似的疼痛,但是在如今的贡帕蒂来说,那种感觉却是说不出的舒服。
“加把劲,如果不想让异教徒撕成碎片就跑起来!”
贡帕蒂向身边的波西米亚人喊着,风吹进嘴里灌进肚子似乎让胸膛里那火辣辣的的感觉舒服了许多,可后面那如雷般轰鸣的马蹄声却又好像死神的脚步正咄咄逼近。
已经可以看到河岸堡垒,甚至隐约的可以看清堡垒上面那些矗立着的投石机。
一声警告的号角声传来,堡垒显然已经注意到他们,只是出于谨慎对方显然不想让这支来历不明的军队靠近。
“也许很快就要挨炮弹了。”贡帕蒂嘴里低声嘟囔着,虽然自己喜欢用火炮肆虐敌人,但是他可不想自己也尝尝被炮击的滋味。
所以贡帕蒂不得不稍微改变方向,他的目的其实并非是河岸堡垒,而是顺着河岸继续向北,在越过堡垒后直接向着布加勒斯特的方向奔去。
贡帕蒂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狼狈,按照亚历山大的计划,他原本应该在主动进攻奥斯曼人之后顺势把敌人的追兵逐渐引到河岸堡垒附近,然后在诱导双方交战之后,稳妥有序的选择撤离战场,或是如果有机可乘,就在给奥斯曼人狠狠一击之后再退出战斗。
可是现在事情却和他们当初想的完全不同,奥斯曼人的反应之快简直让人瞠目结舌,贡帕蒂甚至连彻底甩掉身后追兵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能不顾一切的带着波西米亚人沿着河岸堡垒的侧面向着布加勒斯特方向拼命撤退,同时他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堡垒里的守军能多少帮他们拖延一下后面的追兵。
可是贡帕蒂显然是过于乐观了,堡垒守军虽然已经知道这支忽然出现的军队应该是某个地方来的援军,但是当他们看到后面紧追不放的那些既陌生又凶悍的奥斯曼军队后,守军除了紧张警惕的防备着可能会出现的攻城,却诡异的选择了沉默和旁观。
奥斯曼军队几乎是擦着堡垒的边缘过去的,最近一支追兵甚至已经完全进入了堡垒火炮的射程之内。
但是堡垒里的守军却始终只是沉默的监视着外面的奥斯曼人,直到一阵阵的烟尘吹上堡垒的城墙。
“我们为什么不开炮?”一个手里拄着长矛的年轻士兵狐疑问旁边的同伴“那些不是我们自己人吗?”
“闭嘴,别管不该管的,”同伴低声呵斥着,然后他向远处探出身子仔细看了看,然后摇摇头叹口气“那些人运气不好,他们会被奥斯曼人杀光的。”
年轻士兵又要开口说什么,可看到同伴瞪过来的眼神只能闭上嘴巴。
“上帝保佑他们。”
一个守军军官站在堡垒高处的瞭望楼上看着远去的片片身影无奈的说。
在他的旁边,另一个军官则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喃喃自语:“但愿上帝原谅我们的罪孽。”
贡帕蒂开始为自己的命运担心了。
河岸堡垒古怪的举动让他意识到前景不妙,虽然之前亚历山大已经说过这次进攻的目的是为了打破双方之间的沉默引起战火,但是堡垒守军那诡异的沉默还是让贡帕蒂意识到事情比他们之前想象的更加严峻。
很显然,布加勒斯特已经有了媾和的迹象,否则守军不可能会看着他们被奥斯曼人追击却默然旁观。
继续向前会怎么样,即便是逃到了布加勒斯特城下又又能怎么样?
贡帕蒂不知道亚历山大这时候在什么地方,他带领着波西米亚人首先发动进攻的时候,亚历山大正带着蒙蒂纳军队向与多瑙河交叉的阿尔杰河左岸进发。
而循着阿尔杰河左岸向上游挺进,就是巴耶塞特二世御营驻扎的上鞑靼杰什!
“但愿伯爵别干蠢事,否则我们大家可能这次都要倒霉了。”
贡帕蒂已经感觉到了极度的压迫,他知道能供他机动的地区已经越来越小,奥斯曼人的骑兵有一部分正沿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