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火枪!”几乎就在队长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他的身体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得向后倒去!
他闻到了一股透着铁锈和血腥的焦糊味道,那是他的胸甲被弹丸洞穿时剧烈摩擦发出的味道,接着他就向后倒去,在身子落地时,猛烈的撞击让他的头先是在地上猛的一撞又向上弹起,所以他看到从胸甲上一个拳头般硕大的破洞里正冒着的黑烟和涌出的血水。
就在队长倒地的同时,整条街上已经是瞬间枪声大作,硝烟笼罩。
不知道多少条火枪从街道两侧的房子里伸出,阁楼上,窗口里,门洞后,不停闪动的火星和药烟此起彼伏,一道道划过夜色的闪光拖曳着硝烟在街上四下横飞。
走在最前面的黑军顷刻间被这袭击打得昏头转向,他们有的人本能的举起手里的武器,有些则举起盾牌,但是他们面对的并非是袭来的箭矢而是可怕的子弹,当细小却异常可怕的铅弹纷纷穿透他们的盾牌和盔甲,在他们身上溅起道道血花,街上立刻响起了阵阵惨叫。
“冲上去!”
一声带着北方德意志人口音的吼叫忽然从队伍后面响起,随着这声吼叫,后面队伍的黑军士兵们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猛冲,他们呐喊着向街上距他们最近的敌人扑去,手里锋利的蝠翅矛在黑暗中不顾一切的向那些露在门洞黑影里的敌人戳刺而去。
凄厉的惨叫同样从黑乎乎的门洞里传来,当长矛收回有人随即倒地。
“冲上去!冲上去!”
后面的命令声更加激烈,这激起了黑军士兵们的血性,这些士兵们嘶吼着扑向敌人,甚至就是看到前面同时举起了几支火枪,也依旧疯狂的向前猛冲。
砰砰砰,一连几声枪响同时传来,冲在最前面的黑军当即中枪倒地,可紧随在后面的黑军火枪兵已经紧跟着冲了上去,而这时候对面敌人的第二排却刚刚举起枪来。
双方在近得即便是在夜晚也可以看清对方面孔的距离上同时射击,燧发枪火石在药池砧板上撞击出的火星与火绳枪点燃不住燃烧迸溅的亮光在这一刻是那么耀眼,接着双方的枪口几乎同时pēn_shè出了弹丸。
黑军几乎是疯了似的向前猛冲着,指挥官的喊声在队伍里此起彼伏,这时候他们那彪悍的作风完全展现了出来,甚至有些士兵当面对火枪时只是不停的冲锋,冲锋,直到被射中倒地,或是冲到敌人面前挥起武器砍杀过去。
贡帕蒂意外的看着这些敌人,他承认他被对面这些敌人的勇敢甚至是疯狂震慑住了。
在他看来,即便是奥斯曼人也没有如面前这些身穿黑色盔甲,看上去异常彪悍的对手这么可怕,这些看上去武装到了牙齿的敌人几乎完全是不顾性命的在向他们发动进攻,以至距他们很近的火枪兵因为来不及装填弹药,就这么被他们冲到了面前,然后开始了凶残的杀戮。
“这就是黑军?”贡帕蒂发出声喃喃低语,他真没想到还会遇到这样的敌人,一支居然依靠冷兵器就对火枪部队产生威胁的可怕军队。
枪声不停,杀声震天,原本还沉浸在欢乐中的布加勒斯特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街上的人们先是茫然的停下来倾听那突然出现的可怕声浪,当他们听出那是什么时,惊呼尖叫声霎时笼罩在每条街道,每个广场。
人们慌乱的奔走呐喊着,很多人一边大叫着“奥斯曼人打来了”一边慌乱的寻找武器,而就在这时,街上突然出现了一队队的士兵。
这些士兵穿着当地人熟悉的瓦拉几亚人的服装,他们的神色阴沉而令人不安,当他们从街上奔过时,很多人从这些士兵身上闻到了可怕的血腥气息。
采佩斯骑在马上默默走着,当他的军队穿过人群时他注意到了人们望向他时候的恐惧,当初弗拉德三世的残酷统治给瓦拉几亚人留下了太多可怕的回忆,以至当看到他的旗帜时,望着这支从黑暗中突然冒出来的军队,一时间很多人因为恐惧变得鸦雀无声。
“我不需要人们敬我,只要他们怕我就行。”
采佩斯想起了很久以前他父亲曾经说过的话,穿刺公的称号让人们对弗拉德三世闻风丧胆,现在他们同样在他的儿子面前露出了这种恐惧的神情。
瓦拉几亚人迅速的穿过街道,这时候全城都已经变得一片慌乱,因为不知道突然之间发生了什么,除了防守城墙的军队,很多联军贵族们只能带着他们的手下在街上茫然的奔跑,看到瓦拉几亚人,他们不由自主的就跟在后面,一时间越来越多的人融入了采佩斯的军队。
“那个贡布雷现在正在索菲娅的宫殿,所以只要阻止布库尔堡垒里的蒙蒂纳军回来救援他,一切都会变得好办的。”采佩斯想起了之前拉迪斯拉斯二世对他说的话“至于那些联军贵族,当那个女孩活着的时候他们会把她视为旗帜,但是当她死了之后他们很快就会忘记她。”
采佩斯暗暗对自己说:“没错,只要索菲娅死了,所有人都会很快忘记她,因为只要需要,任何女人都可以是希腊公主。”
采佩斯承认索菲娅对他很重要,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索菲娅就没有现在的他,但是当索菲娅不但脱离了他的影响,甚至已经对他造成威胁时,采佩斯立刻毫不犹豫的决定出卖她。
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奥斯曼人肯定不愿意看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