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或许是眼睛看不到的,但是却绝对是一股足以令人畏惧的力量,这股力量究竟大到什么地步,布契尼甚至有些不敢想象。
一支人数不多的送葬队伍从街对面走来,约瑟夫·布契尼避到了一边,做为一个犹太人他很懂得明哲保身的规矩,双手抱着本厚厚的封面上有着威尼斯大学标志的课本,布契尼微微低头避开了经过的人们望过来的眼神。
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引起了布契尼的注意,他略微抬起头看到了身穿丧服胖胖的寡妇,还有跟在后面的人小声的议论:“真是可惜,居然没看到一个贵妇人为这个倒霉的家伙送葬。”
“你还想看到什么,真以为一个裁缝就能博取那些贵妇们的欢心,她们只是想尝尝新鲜罢了,不过据说科森察的乔治安妮夫人倒是真的很欣赏这家伙,不过可惜夫人不在那不勒斯。”
“说到这个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位夫人的儿子刚回来,她最近经常光顾的裁缝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闭嘴吧,你是在暗示什么,别给我找麻烦,那个蒙蒂纳伯爵不是好惹的,他可是连奥斯曼苏丹都敢冒犯的人!”……
听着渐渐远去的送葬队伍里传来的议论声,布契尼有些疑惑的看着那支队伍的背影一阵出神。
腓特烈对箬莎出人意料的要求尽快结婚也颇为意外,因此他甚至想到了某些古古怪怪的原因上去了,不过只要想想‘14万弗洛林’这个事,国王立刻就把那些奇怪念头扔出来脑子,对于现在的腓特烈来说,别说儿子只是可能喜当爹,哪怕箬莎是带着一群来历不明的私生子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用刀逼着阿尔弗雷德娶她。
快点举行婚礼吧,这样所有债务就有人接手了,另外科森察如今的实力也不容小视,虽然箬莎亲自带领科森察人在布加勒斯特击败了一支由一位奥斯曼名将指挥,还有着优势兵力的敌人的传闻实在不足为信,可是科森察如今在那不勒斯的影响腓特烈还是有所察觉的。
这也已经引起了国王的警惕。
所以,快点结婚才是关键,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在神圣的婚床上解决。国王如此盘算着。
7月7日,这一天从早晨开始就热烘烘的,太阳像个巨大的火球般悬挂在天上,即便是清晨,炙热的光芒已经把地面上的一切都照得晃眼般白亮亮的,好像随时都会被点燃似的。
乔治安妮夫人坐在椅子里,虽然天很热不过她却穿着十分正式,而且异常华丽的礼服,与她的年轻不相符的精致外表和身材,让很多见到她的人都不禁暗暗用她和她那即将出嫁的女儿做比较,而得出的结论则是伯爵小姐虽然青春美貌,但是伯爵夫人却显然有着她这个年龄的贵妇们都能以比拟的成熟。
婚礼在那不勒斯的主教大教堂举行,这座由法国人建造的教堂曾经迎来十几位国王的洗礼,加冕和婚礼,当然相应的也差不多有这个数的葬礼曾经在这座大教堂里举行,这让主教大教堂成为了一个异常神圣的地方。
当身穿一袭精美华丽的婚服,衣襟上镶嵌的每颗宝石都闪闪放光的箬莎出现时,所有人都不禁屏住呼吸向着科森察伯爵小姐望去。
婚礼之后她将成为那不勒斯的王妃和未来的王后,莫迪洛家将会迎来新的辉煌,而科森察也将不再有可能会被从那不勒斯分割出去的危险,至于国王也终于可以摆脱掉令他窒息的高额债务。
一切看上去都是完美的,似乎所有人都在这件事里得到了好处。
亚历山大站在人群里看着那对并肩而行的新人,当他们从他身边经过时,阿尔弗雷德稍稍向他点头致意,而箬莎却没有看他一眼的直接走了过来。
她的脸上很冷静,或者干脆说是冷漠更贴切,整个仪式上她都是这个样子,平静安详又好不表情,似乎结婚的不是她,而身边的一切也都与她无关。
直到阿尔弗雷德王子把一顶虽然做工精致却依旧稍微有些沉重的冠冕戴到她的头上时,箬莎仿佛才清醒过来似的微微仰起头,她的目光在阿尔弗雷德脸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忽然露出个微笑,在王子见到她这笑容不禁为之一愣时,箬莎捧起阿尔弗雷德为她戴上冠冕的双手,低下头微微亲吻他的手背。
一声轻轻的低泣从身边传来,亚历山大看向旁边的乔治安妮夫人,看着伯爵夫人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伤心的落泪情景,亚历山大却在想或许伯爵夫人实际上是在为她裁缝情夫的死伤心呢。
“这身礼服真漂亮,”不远处忽然传来个贵妇颇为羡慕的低语“不过听说这件衣服可不便宜,是由一位很有名的西西里裁缝做,要知道原本这个差事应该不会落在别人手里,可惜奥里奥尔死了,而且死的那么不名誉。”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亚历山大觉得后面那女人的声音故意大了不少,恰好能让前面的乔治安妮夫人听到,于是他缓缓回过头向后看了看。
一个脸色发白的女人和亚历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