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弗洛门萨显然不属于那种失宠的倒霉蛋,相反他在国王面前备受信任,也正是因为这样,这次斐迪南才派他来到西西里,而且破天荒的,弗洛门萨的职务不再是代替国王统治西西里的宫相,而是拥有着更大权力,甚至就是如同副王一般的全权总督。
“总督,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莫迪洛终于开口,他好像放弃了似的肩头微微一塌,可随即又立刻挺起胸来似是试图保持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我想要知道你的同伴还有谁,我们知道很多人因为害怕受到刑罚就说个不停,这其中或许有些的确是无辜的,但是怎么分辩真伪是我们的事,上帝不会远望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而你只要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就可以了。”
或者是即便不知道,可只要说出来就可以了?
莫迪洛注意到弗洛门萨看着他的目光很专注,这让他多少能感觉到对方急于想要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的急切心情。
“你想要我说什么?”伯爵有一次这么问。
“说出你与你的那些兄弟会之间的联系,我们知道有人并不满意国王与卡斯蒂利亚的联合,这在卡斯蒂利亚也是一样,而你曾经担任过驻卡斯蒂利亚大使,现在告诉我伯爵你在卡斯蒂利亚的那段日子里都做过什么人,认识了哪些人,还有都经常和谁聚会来往?”
看着弗洛门萨稍显急切的神色,莫迪洛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明白了这位总督话里的意思,虽然这听上去似乎有点荒诞,不过伯爵忽然感觉或许自己如今虽然深陷牢狱,但未必就已经走到了绝境。
“我会告诉你的,只要是你想知道的。”伯爵向总督看了一眼,同时心底里已经开始琢磨这位斐迪南的亲信,或者干脆说是斐迪南二世自己究竟想要知道什么了。
莫迪洛伯爵陷落西西里的消息一时间还没有被传出去,所以远在比利谢利的亚历山大和箬莎自然也就不知道他们亲爱的舅舅正面临着不知道什么样的将来。
虽然土地不多,可比利谢利如今也正忙着面临收成的季节,而且随着秋季到来,通往南方的关卡也变得繁忙起来。
摄政女王,虽然那不勒斯宫廷如今已经变成了个流亡政府,不过箬莎依旧坚持要尽量体现出应有的气度,所以女王带领着她的大臣们开始在比利谢利进行一年一度的秋季巡视,尽管这块领地小得完全用不上携带的那些野营工具就能一天逛完,可她还是象征性的让人在野外搭建起了过夜的营地。
8月的夜晚已经有些微凉,箬莎站在帐篷门口看着稍远处点亮的几堆篝火出着神。
亚历山大不知道时候走了过来,他先是和箬莎并肩而立,然后微微侧头在她耳边说:“你做的很不错。”
箬莎知道他说的是白天时候她对那些当地小贵族们的演讲,那些人当时兴致不高,甚而还有些许的抵触。
这倒也可以理解,虽然阿方索这个领主当的有些糟糕,或者干脆说是一无是处,但他毕竟是比利谢利的主人。
可后来国王来了,然后现在阿方索也死了,再接着王后忽然成为了这片领地的主人,这让那些当地小贵族当然会为领地新换了主人感到忐忑不安。
箬莎就是在这种时候开始她的第一次领地巡视。
面对有着重重顾忌的领民,箬莎表现出了一个贵族女性应有的高贵和威严,不过这些并不能让比利谢利人立刻打消顾忌。
直到箬莎宣布会减免当地的税收,甚至会向梵蒂冈请求让比利谢利享受与教廷直属的领地相同权益时,那些当地人才因为喜出望外兴奋起来,到了后来他们当中有些人甚至还喊出了“王后万岁”的口号。
教皇直属领地会享受到其他地方所没有的特殊待遇,而被赋予这样的待遇则是教会寄予一些有着重大贡献的地区的奖赏。
得到这种待遇的地方除了可以大幅度的减少向领主缴纳的税收之外,如果运气好也许会得到减免什一税的机会,这不论是对于任何地方的人来说都可以说是天赐的恩典。
比利谢利人对王后能给予他们这样的好处欣喜莫名,甚至连因为阿方索的死产生的不安也淡去了不少。
“你是一个合格的王后,”亚历山大向箬莎笑了笑“不过真正让我骄傲的是你是我的妹妹。”
箬莎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好像很享受被人爱抚的猫般回味着这一刻被称赞的感觉,然后她张开嘴轻轻咬了下亚历山大恰好距她的嘴唇不远的手。
亚历山大有点诧异的看了看箬莎,他从没想过箬莎会有这种小女孩似的举动,说起来他始终觉得在他所认识的女性中,不论是出身还是气质,箬莎都是如同一位真正的女王。
可现在的箬莎看上去就好像个小女孩,而她的眉宇间似乎有着的一层淡淡的疲惫让亚历山大不禁有些心疼。
“我太考虑我自己了,都忘了你要面临什么样的困难。”
亚历山大低声在箬莎耳边说,这附近都是人,让他无法用更亲近的方式去安慰和感激箬莎为他做的一切。
“你不用自责我的哥哥,你知道我做的一切并不只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