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呐。
赵从垣有些焦虑。
姜书哲怎么还不来,把卓悦这样一个姑娘晾在咖啡馆里,他于心何忍啊。
不过,下雨,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他已经把他制造偶遇邂逅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计划无限期延迟了。
反正,每一天,都有新的原因。
比如,要陪妈妈过生日,要看新出的电影,肚子不舒服,作业太多,或者第二天要准备考试。
他就是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和卓悦成为好朋友的,也许会成为恋人,也许会结婚,也许会生一个小孩叫做赵忆卓。
或者叫赵秀峥,或者叫赵织菼,或者叫赵荃洲,或者叫赵日光。
嗯,事情一定会发展成这样的,迟早,迟早。
至于姜书哲嘛,他是一个好人,他会祝福我们的。
窗外雨潺潺。
卓悦一直以来都喜欢雨,不过,是自私的喜欢。
她喜欢的,是自己处在温暖的室内,躺在毛绒绒的软椅上,盖上软软的法兰绒长毯子,就这样听着雨水的淅沥声沉沉睡去。
如果是在林间的清晨,有细雨蒙蒙欲湿衣的情致,她也愿意出门体会,让那来自天空的气息浸在自己的发丝间、肩膀上、心弦里。
如果是在酸雨城市里被带着污浊的初夏暴雨淋个落汤鸡,她是极其讨厌的。
姜书哲就不一样了。
姜书哲的心里,永远都装得太多太满。
他是一个有杜子美忧国忧民情怀的人,每当下雨,都恨不得长吟几十遍“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就像今天,他去希望小学做志愿者了,再加上阴雨路滑交通状况堪忧,所以迟到了。
卓悦对于这样的理由,感到完全理解和支持。
她也曾去贫困山区的小学当过一个月的志愿者,那段经历,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当时,培训她的学姐告诉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千万不要被小朋友们萌萌哒的外表欺骗了。
你是当老师,不是开派对。
要严厉,不然,根本镇不住他们,更别提踏踏实实地教他们知识了。
在那个贫困山区,卓悦见识到了不少东西。
比如希望小学里的小朋友中也会有人拿着时下最新的苹果手机。
比如闭塞的环境下支教团里萌发出了多对多角恋,离开后又荡然无存。
当然,拿苹果手机的人毕竟是极少的,大部分的小孩子都有些营养不良,比同龄的城市里的孩子矮上不少,一开始卓悦以为她带的是一年级,后来才知道是五年级。
有的时候,她会躲在角落里偷偷为他们抹眼泪,小朋友们有些小恶魔的举动也显得天使起来。
那样纯真的笑容,那样无邪的话语,除了他们大喊大叫破坏纪律使她讲不下去的时候,卓悦真希望自己能将和她们相处的时光永远镌刻在脑海。
也就是在志愿者协会,卓悦认识了姜书哲,得以从这位姜哥哥口中知道荃洲大陆的历史。
神游许久的卓悦终于盼来了湿漉漉的姜书哲。
“昨天讲到哪里了?抱歉抱歉我来晚了,又让你等我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件小礼物,作为补偿,聊表心意。”
卓悦递给姜书哲一块早已准备好的干净手帕,示意他擦一擦滴水的头发。
“姜哥哥,你说,荃洲大陆如果下雨了,会怎样呢?”
“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忧郁?我记得你是喜欢雨的。”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你昨天告诉我博玏楼里有肮脏事,我替秀峥的未来有些担忧吧。”
“担忧什么,秀峥和织菼的未来无比光明而广阔。就像你和……嗯,就像你一样。”
“至于下雨,据历史学家考证,荃洲大陆是热带雨林型气候,全年高温多雨。澜江的形成也和巴西的亚马逊河很像,大多来自全年充沛的雨水。所以,荃洲大陆也经常下雨。”
“下暴雨时,不管你站在多大的树下也会被淋湿。所以,下雨,对大地上的人来说也是家常便饭。”
“至于宫殿上的人就更不用担心了,在这么多年的实践探索和不断改进当中,坚固的屋顶使浅鸠可以在栖月宫里安心喝自己的热茶。”
“下雨时,树上的人就回到自己的宫殿里,雨水从上层宫殿跳向下层宫殿,最终逃脱树枝流向大地。”
“所以有的时候,大地上的人会把这雨水叫做圣水,因为,它可能曾经在浅鸠栖月宫那巧夺天工的飞檐上流过。”
“至于秀峥,你真不用担心啦,她比荃洲大陆的大多数人,都幸运太多。”
“嗯。”卓悦点点头,也为自己突发的多愁善感奇怪。
“昨天讲到了苗苗和云灿问秀峥要不要跟她们一起去找易扒皮。”
“话说,博玏楼群的楼主真叫易扒皮吗?就算荃洲大陆的各种风俗习惯再独特,也不会有人起这样的名字吧。”
“云灿和苗苗管博玏楼群的楼主叫易扒皮是有原因的,你先别着急,后面会讲到。”
“我告诉你秀峥的答案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如果你是秀峥,你会怎么办?”
“我会怎么办?你等等,容我想想。”
卓悦沉默片刻,看着姜书哲的眼睛,好似在从里面找标准答案。
“如果,我是秀峥,我会先说自己会考虑考虑,然后去问织菼和有莘立帆,问问他们易扒皮是不是真的存在,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