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十四日,蓟州城,县衙大厅之中,袁崇焕依旧站在一副地图之前。不过,此时的袁崇焕却是眉头紧皱,没有几日前的从容不迫与镇定,一副一定可以在蓟州截住后金军的架势。
身为袁崇焕的左膀右臂,祖大寿和何可纲站于身后,位列两旁,静静地站在那里,一点都不敢打扰袁崇焕的思索,可见后者在二人心中的威信。
短暂的寂静过后,袁崇焕用拇指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松弛紧绷的神经,双目微闭,头也不回地轻声问道:“祖总兵,夜不归还没有侦察到任何后金兵的踪迹吗?”
“是的,大帅,还没有发现他们任何的踪迹。”祖大寿小心翼翼的回答,不敢有一丁点的造次。
袁崇焕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睁开了有一些疲惫的双眼,再次看向地图,蓟州所在的方位,喃喃自语道:“不该啊~?按照后金军的行军速度,以及以往的作战风格,他们应该早就到了蓟州地界,怎么可能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这时,祖大寿的神色微微一变,明显不好看,似乎在挣扎着什么?最后还是一咬牙,自责地说道:“大帅,我有一件事情要向你禀报一下。”
袁崇焕的眉头一扬,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缓缓转过头来,直直的看向祖大寿,循声问道:“什么事情?”
“大帅,自从昨天开始,咱们在蓟州北面部署的夜不归,将近一天没有消息传回来了,末将又派出了一批夜不归前往,寻找之前的那批夜不归的下落。”
说这些话的时候,祖大寿的底气明显不足,仿佛心虚一般,还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闻听此言,啪的一声,袁崇焕猛地一拍桌子,喝问道:“祖总兵,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到现在才上报?”
“大帅,在辽东的时候,夜不归失踪一两个,一两天杳无音讯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末将就没有太在意,只是又派出了一批夜不归寻找,查探他们的下落,确认他们是偷懒?还是遭遇敌袭?”
说话之间,祖大寿愈加的底气不足,但袁崇焕没有继续发作,只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祖大寿啊祖大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是平常吗?一下子消失这么多的夜不归,你怎么可以不重视?最起码,你也应该向我汇报~!”
袁崇焕没有继续责怪,按耐住胸中的怒意。他也知道,祖大寿说的是实情,即便是自己一再强调,严整军纪,那些夜不归也有偷懒的时候。
“算了,这次将后金军赶出关之后,一定要好好整饬一下军纪。”袁崇焕暗暗告诫自己,随即转过头去,再次看向地图,伸出右手,在蓟州城的北方比划了一下。
何可纲看了一眼自责地祖大寿,并没有说什么,转而上前两步,站在袁崇焕的身旁,看着袁崇焕右手比划的轨迹,分析道:“大帅,照目前来看,那些夜不归已经回不来了,应该被后金的探子给秘密解决了。”
闻听此言,袁崇焕止住了手势,依旧看着地图,赞同地点点头,并未询问判断的理由,而是径直沉声问道:“可纲,你觉得皇太极现在会在哪里?”
“大帅,末将觉得,既然后金军选择从北面绕道而行。那么,皇太极一定会攻打通州。毕竟,潜越过蓟州,就等于自断手脚,他们自己斩断了自己的粮草运输路线。”
何可纲语气停顿了一下,身体微微上前一步,右手一指蓟州西南方向的通州位置,自信的继续说道:“通州有一片牧马场,一旦拿下,他们的战马就将不缺少草料。而且,如果打下通州,城里的粮食也够他们消耗十天半个月的。”
袁崇焕听得连连点头,非常的赞同,更是补充道:“不仅如此,通州还是京师的东大门,地理位置非常的重要。一旦通州失守,京城就等同于暴露在后金军的铁蹄之下。就算不会失守,皇城里也会人心惶惶,对咱们非常的不利。”
祖大寿听得暗暗心惊,脊背发凉,焦急的难以自抑,不由得插口说道:“大帅,那怎么还等什么啊?咱们赶紧的支援通州!一旦通州失守,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怒,下旨治咱们的罪。”
然而,袁崇焕却是不为所动,不置可否的轻轻摇头,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明灭不定,视线游离在蓟州与京城之间,反而平静的看着地图,使得两人十分着急。
片刻之后,祖大寿似乎等到了一种极点,已经没有了耐心,刚想要再劝说,却听袁崇焕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立即召集大军,前往河西务!”
闻听此言,不管是祖大寿,还是何可纲,都惊呆了,两人谁也没有动,前者更是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提醒道:“大帅,现在最危急的可是通州,而不是河西务。”
后金军自北而行,绕过蓟州;现在袁崇焕却要从蓟州南门出去,前往什么河西务,两者更本就是南辕北辙,没有任何关系,一旦让小人上告到皇上那里,大帅卫衣~!
所以,这个突兀的决定使得祖大寿和何可纲都很不解!
可是,袁崇焕不动如山,更像是一种固执的表现,右手更是重重地点在地图上河西务的位置,眸子里的光芒愈发的炽盛,再次强调地铿锵道:“兵发河西务!”
何可纲循着袁崇焕手指的方向望去,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露出恍然之色。这时,袁崇焕快步向里屋走去,准备穿上他的那身铠甲。
见此情形,祖大寿刚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