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三月中旬,终南山根据地。这一天,贺珍率领着一干兄弟刚刚返回山中,看到田见秀正在巡逻,检查根据地周遭的陷阱与机关,就迎了过去,嘴里还嘀咕道:“田队长,真是怪了,那个洋人好像有某种魔性一般,刚到根据地没几天,李先生就好像吃了mí_yào,就那么攀上了交情,两人热络的好像失散多年的兄弟,也不知道那个汤若望怎么做到的?”
田见秀确认一个机关没有问题之后,知道贺珍说的李先生就是李长茂,只是轻声说道:“哪有什么好奇怪的?读书人就是这样,看到新鲜的见闻和知识,就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学习和了解。”
“可是,田队长,你也是读书之人啊,也没见你怎么着迷那些书籍,和汤若望那么关系莫逆?”
“呵呵,贺珍,我这算什么读书人,也就上了几天私塾,看过几本书而已,怎么比得上李先生?人家才是大才,不仅熟读四书五经,通晓古今历史,更是博学,懂术数,还将太白山根据地打理的井井有条,发展的蒸蒸日上。不到两个月的时日,太白山根据地的人口就增加到了近五千人,想不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而且,李先生和汤若望一见如故,短短十几天关系就发展的那么好,也不是没有原因。汤若望在术数方面造诣极高,两人算得上志趣相投。还有汤若望的那些书籍和瓶瓶罐罐,真够神奇的,几种东西混合在一起,就会发生神奇的变化,按照洋人讲的,那叫什么化学反应。这些东西,想不吸引人都不可能!”
贺珍听得频频点头,从怀里掏出望远镜,兴奋地说道:“田队长,还真是如此。别的我不懂,就是我手里的这个玩意儿,就是非常神奇。通过这个玩意儿看东西,几里外的东西都好像近在咫尺,看得清清楚楚。如果老大回来,看到这个东西,也会啧啧称奇!”
“不过,就是有一些可惜,那个洋人的手里居然就只有这么一个。如果咱们能够人手一个,再打仗之时,也能清晰地看到老大下达的命令。”
贺珍刚一感叹完,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对了,田队长,老大让咱们潜入西安府一趟,将教堂里的洋人和书籍全部弄出来,还有那些瓶瓶罐罐,运到根据地这里,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啊?料想再过不久,老大他们就该来了。”
田见秀沉吟了一下,当然明白贺珍的意思,在李自成来之前,将那些东西盗取出来,好给老大一个惊喜。然而,田见秀的眉头却紧锁起来,声音有一些低沉。
“我已经派一些兄弟潜入西安府,那个教堂的方位也摸索得差不多,随时都能行动。可是,教堂的那些书籍和瓶瓶罐罐好弄出来,但那些洋人却委实有一些费事。毕竟都是大活人,不可能堂而皇之的绑架起来,运出西安府。”
一时间,两人安静了下来,陷入深思之中。片刻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贺珍忽然说道:“田队长,或许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田见秀面色一喜,问过之后,贺珍神秘的一笑,随即走上来,附耳说了一通,前者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等到贺珍说完之后,不禁问道:“贺队长,这样能行吗?”
贺珍依旧笑着,笑得十分自信,徐徐说道:“田队长,你有所不知,洋人对于这件事情非常敏感。我在朝廷当官之时,就听说过南京教案。万历四十四年的时候,朝廷下过一道旨意,驱除西洋人。就在十几年前,南京教案席卷天下,各地的教堂纷纷被捣毁,那些传教的洋人或是被杀,或是关入大牢之中,放置于囚笼,驱逐到澳门,将他们遣返回去。”
“所以,田队长,你就听我的,只要让汤若望修书一封,就说天下再次掀起了反西洋传教。到时候,西安城的洋人一定会悉数逃出,躲藏起来,就连他们教堂内的书籍和瓶瓶罐罐也会带出了。只要咱们在外面布置好口袋,不信他们不会中计!”
此刻,田见秀已经信了八分,但心里还是有一些疑虑:“可是,咱们又不懂那些洋文。如果汤若望乱写一通,内容却是向教堂里的洋人示警、通风报信,又或者是求救,咱们不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贺珍笑了,笑得有些诡异:“嘿嘿...田队长,咱们是不懂洋文。可是,咱们抓回来的那些人之中,有两个懂啊。只要将徐正明和焦勖分别关押,置于密室之中,让他们两个分别翻译汤若望的书信,只要翻译的内容是否一致,不就知道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了?”
田见秀恍然,随即长舒一口气,心里猛然一松:“好,就这样办。只要教堂里的洋人出来,落入咱们的手中,教堂里的书籍和瓶瓶罐罐就好弄了。”
“哎,对了,田队长,王微那边怎么办?是提前办,还是等到那些洋人的事情办妥了之后,再带着兄弟前往尖担堡?”
田见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想,沉吟片刻,随即说道:“还是等到西安城里的洋人办妥之后,咱们再行动吧。毕竟,王微那边只能用强,到时候,动静肯定不小。如果先办了,肯定会打草惊蛇,引起西安城的警觉。”
“嗯,田队长,我也是这么样想的,将王微那边的事情安排到后面办,反而更加的稳妥。”贺珍点了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与此同时,远在百里之外的蟠冢山根据地,刘芳亮、袁宗第、李过和吴汝义,将李自成围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