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自成与高迎祥相谈之时,准备离开怀庆府,远在千里之外的北京城内,朝议大殿之上,一名太监正在宣读一个圣旨,正式宣布王朴、杨进朝和卢九德三人的任命,崇祯皇帝与兵部达成的共识。
当太监刚一宣读完,职方郎中李继贞站了出来,躬身行礼道:“启禀皇上,微臣有本要奏!”
刹那间,朝殿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李继贞的身上,心中一动,砰砰直跳起来。端坐在上方的崇祯更是眉头微皱了一下,随即大手一挥,朗声说道:“李大人,你还有什么事情?难道你对朕的旨意有什么意见吗?”
这时,李继贞站得笔直,脸上尽是坚毅决绝之色,不卑不亢地徐徐说道:“启禀皇上,王朴不过是在天佑父荫之下,才能执掌京营副将一职,现在身无寸功,却当上了总兵之职,微臣觉得,此事不妥,难以让人信服。”
霎时,崇祯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阴沉无比,大殿上的气氛变得极为紧张,大多数官员的心里忐忑不已,又对李继贞十分佩服,敢于直言如斯!
李继贞的神色却是依旧如常,似乎没有看到崇祯的神色变化,好像也没有感觉到大殿里的紧张气氛,仅仅是停顿了那么一下,径直继续自己的秉言直谏。
“皇上,左良玉与李卑在河南的战事虽有不殆之处,但功劳甚多,剿灭乱贼无数,此次虽然让辉县陷入危境,潞王受惊,但也活捉了好几名乱贼头目。而且,左总兵和李总兵的麾下兵力本就不足,无法照顾全部,辉县一再被围的事情,乃是必然之事,除非左李二将什么也不做,只是在城里布防。然而,这又与皇上的剿匪之策相悖。”
一连串的话语,犹如当头棒喝,使得崇祯意识到,自己确实做的有一些过了,不管怎么说,左良玉与李卑确实是立功无数,斩杀不少的乱军和匪贼头目。
而王朴等人,身无寸功,却一下子连升几级,当上了总兵一职,稳压左良玉和李卑一头。此事一旦传开,势必动摇军心,使得许多的将领心中不服。
很显然,崇祯也清楚,摄于自己的君威,左良玉与李卑二人或许嘴上不会说什么,心但里肯定会不满,很不服。
一念及此,崇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左右有些难做,脱口问道:“李大人,朕乃是九五之尊,出口便是金科玉律,一言就是九鼎,岂能如此的轻易收回?难不成,你还想让朕出尔反尔不成?”
“微臣不敢!”李继贞回应了一句,做出一副谨小慎微之态,同时连忙躬身行礼,面露自责之色,转而朗声继续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并不是想让皇上收回圣旨,更改主意,而是想皇上能够功过赏罚,鉴于李总兵和左总兵的功劳,能够给予他们一定的封赏。”
闻听此言,崇祯的神色明显好了许多,略微沉吟了一下,当即朗声说道:“传朕的旨意下去,鉴于左良玉与李卑的军功,两人胜任都督佥事一职,做援剿总兵官。”
“皇上英明!”
刹那间,大殿下方传来山呼之声,文臣武将纷纷跪地,相继伏地而拜,大殿里的气氛也是为之一松,李继承更是暗中拂拭额头的冷汗。
与此同时,每个人的心里都是长长舒一口气,还好皇上能够及时对左良玉和李卑加官进爵。否则,不仅是二人灰心,也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毕竟,别人无功却能加官进爵,步步高升,自己拼死拼活,不仅没有赏赐,还会受到责罚,还怎么让那些沙场将士去厮杀?
河南巡抚衙门,刚一上任不久,玄默立即召集了了河南的全部武将,聚集在大厅之中。
此刻,玄默那充满书生气的神色很是平静,目光闪烁不定,一一扫视众将领,最后停留在左侧中间的一名水师将领的身上,缓缓说道:“袁将军,身为防河中军官,执掌着黄河这一带的全部水师,你的担子可是不轻啊,不仅要负责巡视黄河,还要时刻严防乱军渡过黄河,进入河南腹地。”
闻听此言,防河中军官袁大权当即站了出来,双手一抱拳,朗声答道:“大人尽管放心,末将已经增加了巡河的战船数量,人员和战船轮流昼夜不休,密切监视河上的一切动静。尤其是黄河两岸的几个重要的渡口,更是巡逻的重点对象。”
说到这里,袁大权面露迟疑之色,最终还是担忧的转而说道:“不过,大人,末将虽然加强了河上的巡逻,但黄河南岸的布防力量随之就削弱了许多。如果紧靠防河水师,很难阻止乱贼的逃窜。”
“嗯袁将军,你说的不错。”玄默回应了一句,露出沉吟之色,思索了片刻之后,随即说道:“袁将军,尽管放心,本官会从其他地方抽调兵力支援你,进行协防。”
听到玄默之言,袁大权的神色明显就是一松,暗暗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郑重之色,再次提醒道:“大人,末将还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袁将军,不必如此客气,有话尽管直说,本官又不是那种虚伪之人。”玄默眉梢微微挑了一下,转瞬就恢复了正常,淡淡地回应道。
“大人,是这样的,虽然现在还是春季,但围剿乱贼绝非三五个月就能结束的事情。一旦进入冬季,按照往年的情况,寒冬腊月之时,黄河就会结出厚厚一层冰。到时候,不仅水师的战船无法使用,黄河也失去了它的天然屏障作用,乱军可以从任何一处难渡黄河,进入河南腹地,没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