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李自成摇了摇头,淡淡地回了一句,并未解释什么,转身向山下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田见秀却走了上来,站在顾君恩的身旁,小声地说道:“顾军师,你应该知道,老大一直想着去除大军的两大累赘,现在好不容易没有了其中之一,正好逮住这一个机会,将另一个去掉,老大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么一个好的时机,为了消灭一千多官军,而忘了大军的一大累赘?”
经此一提醒,顾君恩脑海里立即浮现了一些信息,大军的两大累赘,其一就是数量庞大的随军家属,另一个就是各个起义军缴获的金银珠宝和粮草。
可是,顾君恩依旧没有想通其中的关键症结,不明白田见秀的意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沉声的问道:“田队长,你的意思是....?”
“顾军师,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老大之所以放走这一千朝廷步兵,就是想将这里的消息传递给邓玘与左良玉等人,从而使得他们暴怒的同时,疯狂的追杀咱们。”
田见秀话语一顿,意味深长的看了顾君恩一眼,隐晦的继续说道:“如此一来,面对官军的疯狂追杀,即便是那些首领愿不愿意,也得丢弃那一车车金银珠宝,不得不轻车简从,快速行军。”
刹那间,顾君恩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亮色,恍然的不确定道:“田队长,你的意思是,老大这是借刀......”
“不可说,不可说。”田见秀立即打断了顾君恩后面的话语,随即举目四顾,压低声音地提醒道:“顾军师,你我心里明白即可,如果说出来的话,很容易弄出矛盾,让那些首领不满,这不是老大愿意看到的。”
“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顾君恩瞬间心领神悟,回应的同时,面露自责之色,将后面的话语给咽了回去,生生地改口。
深夜之时,章德府安阳城内,驿站之中,玄默的房间里,在昏黄的光线之下,烛光摇曳不定,玄默的眉头或皱或展,正在处理着各地的行文,以及一些紧急的军情,神色有一些疲惫。
咚咚咚...
随着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却未有人进入,玄默下意识的停止了批改行文,右手握着毛笔,抬头望去,同时略带不耐烦地询问道:“这么晚了,谁啊?有什么事情吗?”
“启禀大人,邓总兵求见,说是有紧急军情汇报。”一个士兵模样的黑影站在门外,恭敬地回应道。
“都这么晚了,能有什么紧急的军情呢?”
玄默自语了一句,也没敢耽搁,赶紧高声说道:“快请邓总兵进来吧!”
不久之后,邓玘匆匆的走入房间,一身的铠甲叮咚作响,满脸的焦急之色,一看到玄默,不等对方说话,就忍不住地沉声说道:“大人,不好了,四川石柱土官马凤仪的部队遭到乱匪的埋伏,几乎全军覆没。”
“什么?怎么回事儿?什么时候的事情?”玄默一阵惊呼,一连问了三句,同时一倔而起,满脸的难以相信之色。
看到玄默如此模样,邓玘暗暗连呼侥幸,还好没有耽搁,一得到马凤仪的死讯,立马就马不停地赶到章德府,汇报此事。
心中闪过这些想法之后,邓玘连忙收敛心神,平复情绪,略微沉吟了一下,就将马凤仪的遭遇大概说了一下。
渐渐地,随着邓玘的讲述,玄默开始冷静下来,露出凝重之色,邓玘刚一说完,就故作平静的说道:“如此看来,此事的责任在于马将军,行事过于鲁莽、轻敌,才遭到乱匪的埋伏,邓将军不必自责。”
听到玄默如此说,邓玘的心里才真正的放松下来,暗暗长舒一口气,但还是小心而谨慎的提醒道:“大人,从幸存的那些兵卒讲述来看,在王自用的手下,不仅有李自成这样的悍将,还有其他的高人,精通兵书战策,长于阴谋诡异。否则,马将军也不会阵亡。”
“邓将军,你提醒的不错,看来,咱们轻视了这些反贼,他们开始有了转变,不再像过去那般,凡是只懂得鲁莽行动,意气用事。”
玄默话语停顿了一下,神色愈发的凝重,接下来的话语变得低沉了几分。
“而且,这些乱匪不仅兵源补充的极为神速,擅长妖言惑众,蛊惑百姓,也开始吸纳那些有识之士,读书之人,使得他们的战斗力开始提升,开始慢慢扳回劣势。”
邓玘的脸上闪过一丝讶色,没想到眼前的这个文官如此有见地,见解深刻,更是看到了关键症结之处,随即也说出了自己相似的看法。
“是啊,大人,经历过这几年的战斗,这些乱匪的战斗经验越来越丰富,更加知道发挥自己的优势,与朝廷对抗,与咱们玩躲猫猫,四处乱窜,很是与官军正面的对抗。”
“如今看来,这些乱匪依然成了气候,知道如何应付官军。如果再加上与一些文人墨客同流合污,咱们再想围剿的话,可就没有以前那么顺利和轻松了。尤其是最近这段日子,这些乱匪一见势头不对,不是往深山里钻,就是躲进老林里,咱们根本那他们没办法。”
一说到这些,邓玘就觉得脑仁疼,想到了乱匪越来越滑溜,就像泥鳅一般。
此时此刻,别看玄默一脸的镇静之色,心里也是乱糟糟的,烦的不行,拿那些乱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