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渐渐消散,只剩下那么薄薄一层,属于冬天的暖阳照得人暖暖的,距离巨鹿不远的地方。
几万清军蜂拥而至,缓缓前行,一股萧杀之意弥漫,气势越来越强,浩浩荡荡的局面,颇有秋风扫落叶之意。
后方是大量的被抓的汉人百姓,以及无数的金银珠宝和牛羊,黑压压一片,绵延十几里,至少有一二十万人,低落与绝望萦绕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面色呆滞而木讷,宛若行尸走肉一般。
位于大军稍靠前的位置,岳托骑马而行,一脸的怒意,直直地看着前方,冰冷的眼神似乎在压制着某股滔天的怒意,表现的过于平静,冷冷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就算是卢象升再如何的能征善战,就算天雄军再如何的厉害,也不可能反杀杜度他们。”
“启禀贝勒爷,如果仅是卢象升的五千天雄军,当然不能敌杜度贝勒的两万大军。就在我们将要斩杀卢象升之时,天雄军不足千人,突然杀出了一股明军,不下万人,单论战力而言,要远胜于卢象升的天雄军。而且,那股突然杀出的明军还配备了大量的火器,打得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一名牛录队长谨小慎微的汇报着,看着岳托那侧脸洋溢着的坚毅与怒意之色,冷峻的直让人打寒战,心里愈发的忐忑不安,吞咽了一下口水,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讲述的同时,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之意。
“那支明军的火器不仅威力巨大,还便于携带,可做兵器使用,大多都是咱们从未见到过的。就是虎蹲炮的数量,属下所见到的就有数十门,加上背后偷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是刚一接触,我们就死伤了数百人。”
听到尽是丧气话,岳托回望了一眼那名牛录队长,看到对方身上尽是厮杀过后的惨样,没有过多的责怪,而是眉头紧皱的说道:“火器的威力虽大,波及范围虽广,但它的反应的时间极为迟缓,点燃、发射的那段时间,应该足够咱们铁骑杀到近前。就算是突然袭击,也不可能输得那么惨,只有几十人逃生啊?”
“贝勒爷,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那些火器不同于孔有德等人带过去的,不仅可以连续发射,反应的时间还很短,一扫就是一大片,咱们的骑兵根本就无法接近。就算冒死接近了,也不过寥寥几十人,相比于成千上万的明军,根本就能形成有效的杀伤力。”牛录小队长心里咯噔一下,深怕岳托误会,连忙着急地回答道,轻轻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然而,岳托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回头看向了前方,忽然说道:“好啊,看来这个杨嗣昌真是不想和谈了,蹦蹦哒哒的跟着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地求和,非要给他点眼色看看,才知道我大清军的厉害。”
牛录小队长没有再敢多说什么,深怕这位扬武大将军一个不高兴,要了自己的小命。
然而,畏惧归畏惧,牛录小队长还是不禁想起了昨天的那场恶战,仿佛见到鬼的样子,心里就是一个激灵,后怕不已,对于即将的一场大仗,感觉心里很是没底。
岳托没有再理会牛录小队长的神情变幻,眸子里寒光闪烁,带着轻蔑之意,在他的心里,凡是与明军对战,清军满万不可敌,何曾有过大败过?
可是,杜度的战死,两万左右的清军近乎覆灭殆尽,尚能说是仓促不敌,被偷袭的才会大败,有诸多的侥幸使然,但自大的岳托要是知道,多尔衮与豪格等人的生死不明,同是出于李家军之手,就不会如此轻敌,不将那个“明军”放在眼里了。
“机会来了,可以为杜度他们报仇了。”
岳托突兀的说了一句,冷峻的面孔闪过一丝轻蔑,随之大手一挥,暴喝道:“冲,给我斩杀前来支援的杨嗣昌等人,灭了这股明军!”
随着岳托的遥遥一指,两侧的小旗上下翻飞,左右两翼的骑兵瞬间飞驰而出,就像离弦的箭矢,在万马奔腾之中,喊杀声震天,很快就与对面的明军杀在一起。
在这一刻,鞑子骑兵的彪悍与野性得到十足的发挥,个个就像一只只看到猎物的饿狼,眸子里尽是兴奋的光芒,各种喊叫就像狼群的嚎叫,混乱之中,此起彼伏里蕴含着某种律动,交相辉映。
冲锋的架势,就像横冲直撞的蛮牛!
渐渐地,岳托那平静的神情出现了波澜,变得冷傲起来,嘴角轻轻上扬,噙着轻蔑与不屑之意,夹杂着淡淡的笑。
只见,与清军绞杀在一起的明军渐现溃败之意,不断地往后退,两翼更是有不支之势,不断地回缩,收拢。
不到半个小时,忽然间,作为前锋的王朴忽然大溃,帅旗慌不择路的向北而逃,与向西南而逃的杨国柱同时打败,不管不顾的狼狈而逃。
阵脚大乱,败局已定,没有丝毫异议。
置身于中军的杨嗣昌顿时慌乱了起来,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强势,恢复了属于文弱书生的那种不堪之态,声音发颤的大喊道:“撤退...快,向北撤退!”
宜将余勇追穷寇!
很显然,岳托也是坚信这一点,大手一挥,又是一个命令,左右两翼随之风云而动,直追王朴与杨国柱等残兵败将,掩杀而去,气势也上到了一个新层次。
然而,岳托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一张大网正向他扑来,渐成合围之势,一群饿狼正在向他的后方迂回,网越缩越小,分成好几个梯队。
与此同时,距离巨鹿以南不远的平乡附近,李自成与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