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伴随着万马踢踏踢踏的声音,一辆辆战船碾压着地面,不断地逼近南京城,留下一条条深深的车辙之时,也在发出轰隆隆的沉闷之声,还有尘土在飞扬,大顺军自北方和西面不断向南京城推进。
烈日炎炎,任凭条件如何的恶劣,大顺军始终都保持着严整的阵型,有条不紊的推进,纵横交错,队列分明,没有一个士兵发出多余的声音,都在沉闷的向前而行。
终于,数十万大顺军停了下来,与南京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压迫性的气势并未因为停止前进而有所减少,反而上升到新的高度。
战车在前,上面是一门门红衣大炮,炮口遥遥指着南京城,随后就是步、骑兵。
南京城的城防营慌乱了,心里惶惶不安,面色早已垮了,大顺军所表现出的军事素质让他们心寒,由内到外的畏惧。尤其是那上百门红衣大炮,一字排开,旁边放着一箱箱码得整齐的炮弹,正对着自己,更是让他们害怕,尾椎骨都在冒凉气!
“tnnd腿,谁能告诉老子?这哪是反贼,装备比我们的还好,清一色的火器装备,仅仅是这西门外的红夷大炮,就比整个南京城的还要多,弹药更是充足到令人发指,这仗还怎么打?”
“md,这是将我往火坑里推啊,用身体去挡大顺军的枪炮,这仗根本就没法打了,也不用打了,只要人家使用火炮不断地轰炸,莫说是一个城门,就是一座山,也能将其轰成平地!”
“这些也就算了,敌人的强大我们管不了,可是我们的火器呢?擦~这些兵器又鸟用?这些滚木礌石还用得着吗?城门和城墙经得起人家一阵狂轰滥炸吗?”
......
南京城的西门与北门的守军炸开了锅,闹翻了天,大有撂挑子之意,若不是顶头上司就在旁边,恐怕早就逃跑了大半。
大顺军的场面太吓人了,抛开大军不说,单就是那一排排红衣大炮和虎蹲炮,就就极有威慑性,看得渗人,使得明军手脚冰凉,生不出一点的抵抗之感。
此时此刻,也就是那些征调的民夫还傻呵呵的,没有意识到危机就在眼前,一旦战事发生,将无生还的希望,恐怕还未有所动作,就被乱军轰成渣渣了。
若是那些民夫知道火炮的威力,射程有多远,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淡定了,还不明所以的问道:“兵爷,这是怎么了?大顺军不过是摆了一些战车,连一个攻城器械都没有,咱们何必怕他们呢?”
被问的士兵好像骂娘,但还是忍住了,可怜的看了那个民夫一眼,情绪不高的说了一句:“你马上就会怕了,一旦开战,希望你还能够笑得出来......”
北城门外,距离南京城大概三四里的地方,远远在明军的火炮射程之外,大顺军就驻扎于此,一百多门大炮就位于最前方,士兵紧随其后。
李自成站于一处制高点,李锦、刘芳亮、党守素等人就在旁边,或是举着望远镜,观察明军的布防情况,或是张望四周,无聊地打发着时间。
随着太阳的渐渐升起,骄阳似火,气温不断在攀升,脾气火爆的刘芳亮终于按耐不住性子了,着急而不解地问道:“皇上,咱们到底还要等多久啊?什么时候可以行动啊?”
李自成依旧举着望远镜,却不是在观察南京城的北门,而是扫视阵地前沿,平静地回道:“刘元帅,朕不是说了吗?今夜二更时分,方可行动。”
然而,得到这样的回答,刘芳亮并未消停下来,反而愈发的焦躁,心里满满的疑惑,不解地问道:“可是,皇上,末将实在不明白,为何非要等到入夜才能攻城?”
说话之间,刘芳亮的嗓门儿越来越高,更是指向了前沿阵地的一门门大炮。
“以咱们目前的实力,所具备的火力,根本就不用士兵以血肉之躯攻城,只需将所有的红衣大炮对准一个点,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来那么一下子,瞬间就能将城墙炸开一个豁口,南京城也就破了。”
“而且,咱们的红衣大炮不仅威力更大,射程也是远胜于明军,炸开一个豁口之后,完全还可以掩护大军冲进南京城,不消半个时辰,北门就能完全控制,拿下整个南京城,最多也就是一个上午的事情,何必要等到晚上呢?”
很显然,刘芳亮这一番愤愤不平的话语,说出了众人共同的心声,大部分人的心中都很不解,此次南下,攻打南京城,可谓是下了血本,一下子就调来了两百门红衣大炮,其他的火器更是不计其数!
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犹豫不决,非要将攻城的时间拖到夜里呢?
正如刘芳亮所讲,不要说所有的红衣大炮对准一个点轰炸,只需调集三四十门红衣大炮,集中一点,眨眼之间,就能将南京城的城墙炸出一个巨大的豁口,明明最多只需半个时辰的战斗,为何非要拖那么久?
脑海里闪过种种疑问,众人的心里愈发不解,看向李自成的目光也就越发的渴望和期待,皇上能够解开缠绕他们的疑惑。
当然,置疑归置疑,但并不代表众人认为李自成是在瞎指挥,而是觉得,皇上一定有着某种企图,他们格外想知道这个企图,心里的好奇就像一个猫爪子在挠,痒痒的。
刘芳亮的话音落下不久,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中,李自成终于有了反应,将望远镜放了下来,扫视了一眼众人,这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不仅是刘芳亮,恐怕你们当中的许多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