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开日巴衮府上的那一刻起,她以本身的感知察觉到了背后有人在跟踪自己,直到一个强壮的吐蕃汉子从背后把她的嘴巴捂上的时候,她却表现得丝毫不惧怕即将到来的死亡。
女人的身体是最大的本钱,而作为一个能服侍日巴衮这么多年,并且在万花丛中出类拔萃的人物,她靠的不仅仅是自己美貌丰腴的身体,还有装在聪明脑袋里面的智慧。
从那个吐蕃汉子身体无意与她接触之后,她便放弃了反抗,并成为了他此时、此刻、此生都难以忘记的一个女人,她释放的热情让他为之迷醉,就在他最兴奋的那一刻,女子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根发簪,直接灌入了他脖子的大动脉之处,她居然会杀人,而且很熟练,他抽搐了几下,便像一头被人剃干净浑身彘毛的猪,在放干了身体里的血之后,随时可以被拖到市场上贩卖了。
如果想更好的活着,那最好的办法便是制造一个假象,一个吐蕃人携美私逃的假象,她当时把那个吐蕃壮汉色诱到一处荒芜的房舍内,只因为那里有一口枯井,一口可以掩埋真相的枯井。
一切的计划都很完美,死去的吐蕃人像一个沙袋一样被丢弃到了枯井中,他在井口塞了一块石头,当不大不小的石头将井口堵得严严实实之后,她才勉强的露出了一点笑意。
那一场大火烧掉了她曾经的身份,也烧掉了她的富贵,同时也意味着自己将与过去告别,那一场大火烧了很久,直到所有的踪迹被黑灰掩盖之后,她才往脸上抹了一点还温热的黑灰,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尼玛衮是个厉害的人物,他居然也把自己伪装成了一只老鼠,当她得知几个和自己同样从日巴衮王府逃出来的女人被挖出来的时候,她想都不想就连夜出了城。
一处破旧的山神庙成为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安身立命之所,踩上神龛的那一刹那,腐朽的隔板经不起她的重量,直接让她陷了下去,掉入那个黑洞洞的空间,她却反而不那么可怕了,里面的空间不但很大,还很干燥,不挑地方,这里完全是一个很理想的避难之所,关键那里面还时不时窜进来几只肥大的高原鼠,成为了延续她生命最美味的食物。
夜幕降临的时候是她最焦躁的时,还有从风中传来的阵阵求救呼喊之声,尼玛衮最喜欢干的事便是把这些抓来的还活着的女子用来喂狼,只要这些狼吃这些鲜嫩的肉上瘾了,逃到旷野里的那些女子无疑是自寻死路,她就在这样磨灭人性的一个个凄冷的夜晚艰难的度过,她不敢去救那些捆绑在木桩上的女子,因为这样隐藏在暗处的吐蕃人会要了她的命,既然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活下来,那就得好好的活着,直到木桩上换成了男人之后,她的心才渐渐安宁下来,这世界上也许就剩下唯一一位昔日服侍过日巴衮王子的女子了,为了替那些死去的女子昭雪,她坚强的活了下来。
神龛的入口早已经用更加结实的石板代替,为了隐藏自己,她另外打出了一条通道,她时不时的会到半个脑袋的佛像下祈祷很久很久,以至于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就黑了,只是当有一帮人慢慢靠近这处山神庙之后,她才间断了这一神圣的出尘祈祷,时间会渐渐的磨灭这种仇恨,现在她很想在这里终老下去,尘世的恩恩怨怨,好像与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半梦半醒之间,她闻到了一股飘香的肉味,这些年的生吞让她自己感觉在改变身体里的味觉与嗅觉,只是这种熟悉的味道再次扑面而来,而且似乎比以前还要霸道几分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渴望尝一尝那个一脸高原红的汉子烤出来的羊肉。
那一夜的折磨简直比吃了砒霜还难受,无论是她站着,坐着,躺着,梦中,醒着,那股香味像个魔鬼一样把她这几年的修为消蚀的干干净净,她才知道自己完全不是一个合格的出尘人,这些年的祈祷也许是为自己没有出手救助那些被绑在木桩上的女子而忏悔,她的本心不适合当一个出尘人。
直到那些人被外围的吐蕃人袭击而集体跑到前殿之后,品尝那种美味的机会才倏然来到,看着那只放在火上被炙烤得香喷喷的小羊羔,她兴奋的几乎泪如雨下,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一旦被这些人发现,估计自己多半会被喂狼,她想都没想,便朝羊腿猛的下嘴咬了下去,只可惜肉没到嘴巴里面,自己就被那些滚烫的油脂狠狠的烫了一嘴,她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忘记了火的温度,原来被烤熟的食物也是可以伤人的。
只可惜她的这一切还是被一个女人发现了,相比较自己的慌乱,她表现的很淡定,她说她叫九儿,并问自己叫什么?
她是那么的怕见到一个陌生人,即使是个温言细语的女人也不例外,以至于逃走的时候她都没和这个叫九儿的姑娘打一声招呼,那一夜她在惊恐和忐忑中度过,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一块块香喷喷的羊肉被人从通风眼里面被塞进来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个叫九儿的姑娘把自己的行踪并没有告诉其他人,这成为了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
那个叫九儿的女人很聪明,她不停的戏弄着那个叫吴永麟的和尚,那个和尚似乎很怕他,却就是爱招惹她,这样他被九儿狠狠的奚落调戏了数次,看到他们两人之间不停的斗气,她更愿意相信两人是一对相爱相杀的情人,只是和尚为什么能喜欢女人?她就搞不懂了。
九儿和那个和尚在自己恋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