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面鸟鸣飞涧,两旁侧峰成壁,飞龙寨新址选择在一处似乎由泥石流冲击而成的平洼之地上,新址的选择也颇为大胆,在寨楼上往下观望,一条蜿蜒曲折的官道在视野里清晰可见,时不时还能看见来往的客商穿梭在其间。
“大嫂,你必须给大家个说法,兄弟们以前再怎么样有周围的险峰密林保护,你这样不是把大伙放在明处变成官兵的活靶子吗?”
“那你们以前怎么每次都能让别人杀到家里来?你觉得凭那些所谓的不靠谱的山林真的将自己保护起来?当老鼠的日子还没过够吗?你去周围打听打听,那些‘官匪’什么时候打过川西唐门寨的主意?他们虽说和成都府的高官有着某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只要站在他们那些建起的坚固高墙的外围,估计所有有某些想法的人都会打退堂鼓。”
苍鹰立马变得哑口无言,他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苍龙,苍龙第一次看见寨门口那足足有二丈宽,五丈高,分成里外三层的巍峨木石建筑如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巨人摆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反驳的勇气,这个平时被自己认为胡闹的女人将她惊人的潜力爆发出来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和她之间的差距不只是一星半点了,对于兄弟投过来的目光,他果断的选择了回避,躲在这么安全的寨子里面,可比钻潮湿的山洞强多了,更何况所有人对于新家都很满意。
“既然这样,我们什么时候下山对那些过往的商客下手?”
“谁说要打劫他们了?我们不但不能碰他们,还给与他们相应的保护,如果他们愿意,我们甚至可以在第一道寨门和第二道寨门之间的空地上为那些过往的行商提供一个歇脚休息的空间。”
“疯了,疯了,这我首先第一个不同意。”
“那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点,我这次把大家拉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大家走上正途。据我所知,我们飞龙寨当初可并不是以打劫为生的,后来大家活不下去了,这才做了许多糊涂之事,所以第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是飞龙寨的称呼就得先改一改,新寨子,新气象,我们必须彻底和过去一刀两断。”
“那就叫飞凤寨。”
“对,既然是嫂子让我们在这里获得了重生,我们就叫飞凤寨。”
看着所有人举拳喝应,梁红英默认了这一意义重大的改弦更张。
随着梁红英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山寨里的事务也是越来越忙,在飞凤寨的地盘上,那些过往的行商给与他们一定的报酬,梁红英给那些行商提供一定的方便与保护,后来甚至提前给行商提供一定的情报,他们虽然不能百分之百获得檀道济这伙官匪的动向,比起那些行商漫无目的的在山野中抓瞎不知强了多少倍。因为这些附加服务给飞凤寨带来的利润让所有人为之惊奇,就连川西唐门寨也在偷偷的学梁红英的这一套做着悄悄的改变。
梁红英之所以能提出这样有远见的想法,因为她家祖上本来就是开镖行的,她从小喜欢舞刀弄枪,这和她家里的环境不无关系。走镖是件非常辛苦事,日夜兼程不说,还得风餐露宿,面临各种各样的险境。做镖局生意要有三硬:一是在官府有硬靠山;二是在绿林有硬关系;三是在自身有硬功夫,三者缺一不可。开镖局先要打点当地台面上的人物,下帖请官私两方有头有脸的朋友前来捧场,这个叫“亮镖”。若是关系不够,亮不了镖,往后生意必然难做;若是人缘不佳,亮镖时有人踢场,手底下没两下子乾脆就关门算了。亮镖没出事,镖局才算立住了脚,但能不能出人头地,则要看第一次买卖头趟镖是否能立个万字(打响名号)。
梁红英私底下早已查清了这些人的底细,这些行商基本上都是私商,走镖在理县与吐蕃之间基本还是一片空白。一般镖局的组织包括镖局主人、总镖头、从事保镖工作的镖头和镖师、大掌柜、管理杂务的伙计和杂役,而这些私商为了节约成本,基本上是身兼数职,好些人甚至对于要去的地方根本连东南西北都摸不清楚,听说侥幸能越过重重困难,他们一趟比得上辛辛苦苦数年,好些人眼睛没眨一下便卷着身家性命冒着巨大的风险与数十倍的利润敢到边关外去赚钱了。
在飞凤寨开镖行完全不现实,先别说不合法,其次上梁不正下梁歪,山寨里包括苍龙苍鹰这些人根本就吃不起那个苦,受不起这个累,所以梁红英在某些方面做了一些相应的改变,只做有限距离的类似于镖师的保护。
让所有人欣慰的是,这样随机应变的改变效果却出奇的好,当越来越多的私商需要他们提供保护和一顿风味可口的热汤热饭的时候,飞凤寨变得越来越富庶和繁华,人口也在飞速的往上攀升,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川西第二大寨了。
苍龙看见飞凤寨越来越有起色,当梁红英兼收并蓄的将周围的山民也迁到飞凤寨之后,他提出了一个让梁红英为之气结的提议:“要不我们在这里开一间妓寨吧?”
“你知不知道镖行第三规是‘避讳妇人’,镖师向来重视武德,至于沿途青楼女子、歌妓,镖师绝对不屑一顾,怕‘色眩’误事,也怕贼人‘放白鸽’,你手底下这些人的底细难道你还不清楚?你这样做,说得难听一点,完全是为了满足你们这些人的荒淫无度之心,我们飞凤寨也许就因为这一间妓寨被毁掉了名声和信誉,你这样完全是在砸自己的招牌,以后谁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