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永麟领着澹台玉瓶在狮子楼一楼靠窗的位置找了一副隐蔽的座头,点了一桌澹台玉瓶喜欢的菜,两人低调的边吃边等着张三的消息,就连狮子楼的老板也没发觉吴大人莅临到贵宝地,两人没等到张三,却等到了头上裹着一方花蓝布巾,腰上系一围同色抱肚裙,背后背着熟睡孩子,红着脸,上气不接下气,躬身双手叉腰的梁红英。
“谁要你的臭钱,老娘有手有脚的,能养活着自己,我再穷也不会要你这些不干不净的施舍。”梁红英随手吧钱掷在桌角,刚要转身离去,对方桌上一碗豆汁鲜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狮子楼的一道招牌菜,其实主要是用松茸、鸡蛋、肉末等混合在一起上蒸屉清蒸出来的,起锅的时候在撒上一点卤豆汁,吃起来格外的脆、香、甜,梁红英记得小时候爹只要到春秋山里出松茸的季节,便带着她来饱腹一顿,听爹说那东西吃了长身体,想一想背后的平儿跟着自己好像时至今日还从来没吃过这算不上珍肴的美味,她心里泛出千般滋味,看向吴永麟的眼神更红了。
“还挺硬气,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不就为了一碗豆汁鲜吗?搞的我像你杀父仇人似的,喜欢就端走,反正我和澹台公子一口没动过,今天老爷心情好,就便宜你和孩子了。”
吴永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梁红英是又惊又气又羞,这话被旁人听去,还以为她为了吴永麟桌上那碗豆汁鲜而翻脸,她涨红了脸气咻咻的说道:“我要吃不会自己买吗?老板,给我一碗豆汁鲜。”
“好叻,您稍等。”小二接单后爽快的小跑到后厨,吩咐墩子开始准备。
梁红英充了老大脸面后,猛然记起自己刚刚走的急,好像身上忘记带钱了,不如意的一双手浑身上下搜了个遍,最终一个铜子都没找到,她尴尬的站在原地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张嘴把刚刚点的豆汁鲜退了,看着吴永麟咧着嘴朝她偷偷的坏笑,她最终还是崩着脸忍住了,她心里默念着吴檗怎么还不走人,可是她却算错了时间,倘若在狮子楼最繁忙的饭点,她点的豆汁鲜很有可能要延俄很长一段时间,她顺势可以装作很不耐烦等下去的样子,将刚刚点过的菜一一叉掉,只是现在早过了饭点,狮子楼里人稀稀拉拉的,隔着壁厢刚刚传来叮叮当当搅蛋花的声音,她刚一张嘴,豆汁鲜就着手开始准备,这会估计早下锅了,梁红英对于吴永麟挑这个饭点来狮子楼进餐是满腹的怨念。
“身上没带钱?”兀自想着心事的梁红英被冷不防背后出现的吴永麟吓了一跳,此时她死马当活马医,没有理会上来看她笑话的吴永麟,径直走到狮子楼的柜台前无所事事,此刻正用一双势利的冷眼觑得她浑身不自在的胖老板直接摊了牌。
“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我出来走的急,忘了带钱,你放心,我的豆腐摊就在附近,要不您派个人和我一道去家里取?”
狮子楼的胖老板皮里阳秋的冷笑道:“你上馆子吃饭难道是‘大姑娘坐轿子---头一遭’?我是看出来了,你是诚心拿这事戏耍你大爷我呢?今天交不出钱来,就甭想走出这个店,要么交钱,要么交人。”
一个过卖甚至过来捉住了梁红英的一只手,生怕她逃之夭夭,按说以梁红英的本事,摆脱狮子楼的这几个人,出拳踢腿轻而易举,这事一旦宣扬出去,势必会给她和豆花大嫂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正所谓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虎落平阳被犬欺’,当前这种尴尬的境地她必须老老实实,客客气气的认栽,要不然她和豆花大嫂以后根本就不用出来在附近卖豆花了,梁红英在心中兀自想着对策。周围好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哜哜嘈嘈的,梁红英想从人群中发现一两个熟悉的人给豆花大嫂去报个信拿钱来赎她,偏偏平儿这个时候被人群所吓又开始啼哭起来,梁红英哪里还能静得下心来,心越急她越难在模棱两可的人群发现一两个能对得上号的顾客,她今天只是第一次出摊,她认识和认识她的人更是寥寥,就在梁红英窘得把头恨不得钻到肚子里的时候,那个她最不愿意求助的对象仗义的出了手。
“嫂子,你看看这钱袋是不是你落下的?”梁红英早已认出了此人是跟着吴永麟一桌的伴当,这人给她印象深刻,英俊的脸庞,婉转fēng_liú的眉宇,让人看过一眼就很难忘记。梁红英先是愣了愣,看见远处的吴永麟举着酒杯面带微笑向她颔首致意,她瞧科出这人来搭救自己多半是出自吴永麟的授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旁的胖老板此刻根本不知道吴永麟就坐在自己店内,瞧了对方那一脸让他不忍直视的红斑,更不可能有好脸色了。
梁红英犹犹豫豫的才接过那个钱袋,一下便被胖老板劈手抢了过去,他也不客气,当着众人的面将钱袋里面的铜板一股脑的倾倒在桌上,反复数了又数,只是这些钱和他心中豆汁鲜的价格相去甚远,他这下好像真的急了,直接指着梁红英的鼻子破口大骂道:“装你娘的大爷,你这几个子儿打发叫花子呢。”
“那东西不是二十文一碗吗?”
“那是大平钱的价格,你这几个小平钱够啥?”
梁红英没料到钱包里面的真金白银会被人掉了包,那个吴檗诚心拿她来开涮,她心里更气了他三分,此人果然没安什么好心;更没料到狮子楼的老板会突然坐地起价,她刚刚明明觑见牙牌上写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