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英敢将照旧的‘老三样’用一个漆红的木盘端到吴永麟面前,眼睛一直不敢正眼看对方,生怕对方闻出自己喷洒上的‘香居一品’,只是对方今天似乎真的失神了,居然忘记了和他开玩笑,她内心有一种难以启齿的怅然失措。
“今天不喝酒了,都端下去吧。”
梁红英突然使小性子的嗔怒道:“那你进来干吗?”
这里面自然有精心打扮没有获得对方一点欣赏的小小失望在里面,或者故意发难吸引对方更多的注意。
“想在这里坐一坐,想一想事情,刚刚问道你身上喷香水了,很好很好。”
梁红英脸上泛起一阵绯红,语气柔和下来的说道:“这里乱糟糟,闹哄哄的,要不你去二楼的客厅,那里才是个想问题的地方。”
“也好。”
“廊沿上我炖了一锅鸭粥在那里,我等会帮你舀一碗过来。”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梁红英到廊檐下去把一锅鸭粥都端了进来,放在二楼的那张四方桌上,只不过吴永麟靠在四方桌旁边那张太师椅上摇来摇去,对于梁红英送上来的美味似乎提不起一点兴趣,都没有正眼瞧上一眼。梁红英接下来也没说什么,悄悄奔了出去,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一个托盘、两副碗筷以外,还有两碟小菜,一碟是糟“吐瓞”,一碟是酱萝卜。
“我现在暂时吃不下。”吴永麟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吻,依然闭着眼在太师椅上假寐,他实在为押运粮草的人选犯了愁。
“你不吃我吃!”梁红英答得异常爽脆。
梁红英自盛了一碗鸭粥坐下来吃,也不知是真的饿了,还是有意气他。只见她唏哩呼噜,吃得好香。鸭粥熬得火候够了,香味浓郁,不断飘到吴永麟的鼻下,无意睁眼看她夹块绷脆的酱萝卜放在嘴里,咬得“嘎吱嘎吱”地响,越使得吴永麟要咽唾沫。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烧过这么入味的鸭粥,你吃一碗好不好?”
梁红英几乎是带着哀求的口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现在看到对方不高兴,她也变得不高兴,如果对方高兴起来了,她自然也就高兴了,似乎他喜怒哀乐的情绪已经完全影响到了她。
吴永麟恍恍惚惚的瞧了梁红英一眼,发觉她今天和往常似乎有所不同,最明显的是,她脸上的红疮似乎比往常少了一些,甚至带着一股白里透着红的妩媚,吴永麟虽然早已不是贪花好色之人,还是木愣愣了几秒,最后盛情难却的说道:“那就来一碗吧。”
梁红英一时变得欢欣雀跃起来,笑嘻嘻的给吴永麟盛了一碗粥,在碗沿上架了那双原本就给吴永麟准备的筷子,递了过去。吴永麟或许是实在饿的慌了,或者这鸭粥正如梁红英说道,烧得特别的入味,闻起来特别的香,完全将吴永麟的食欲和肚子里的馋虫调动起来了,也像梁红英一样,吴永麟把酱萝卜咬得“嘎吱,嘎吱”地响,吃完一碗,再来一碗。
“味道不错吧?”梁红英得意地问道。
“不见得怎么样。”
“哼!”梁红英撇一撇嘴,笑他言不由衷,“我烧的粥是不好,不过你的胃口好像还不错。”
“我的胃口是不好,不过不吃怕浪费了你的一番心意,更怕你不开心,要不然下次哪里还有这样的鸭粥喝。”吴永麟学着她的语气说,还别说,吴永麟几碗这样的鸭粥下肚,突然间心情大好,原先皱褶在一起的浓眉舒展开来。
“说说吧,到底遇到了什么糟心的事情,说不定我能帮帮你。”
“算了吧,你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也不容易,我这件事,可不是你一介女流之辈能帮得上忙的。”
“哼,看来你瞧不起女人?”
“不是瞧不起,如果你们女人把我们男人该干的事情都干了,让我们这些不会生孩子的男人又干什么呢?”
梁红英莞尔一笑,从背后掏出一件特别的东西,放置到吴永麟的面前,眉开眼笑的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梁红英说罢从布包里拿出一卷纸来,吴永麟认得这是大内珍藏的特制棉纸。
“吴大老爷请看。”梁红英微笑着展开,竟是一幅西蜀地区的全图。吴永麟将阳台上挡住光线的花盆移到了旁边,就着照进来的阳光仔细查看。图上画着西蜀地区大的山川和路州府县界线,都标有名字。图下边还注明图与实地的比例关系。图虽画得精工,但并无特别之处。这样的地图,吴永麟手头有,他微笑着没有作声。
“吴大老爷,这是几幅西蜀地区分州府地图,请大老爷过目。”梁红英又从布包里拿出一卷纸,打开第一张,图上方标明“成都府”三字。只见这张地图大异刚才那一张,图上密密麻麻地标着山名、水名、县名、镇名,甚至较大的村庄名、神庙名都写上了。吴永麟心里吃了一惊:“剑州地区的详图有吗?”
“有。西蜀地界上的州府县都有。”梁红英不慌不忙地从布包找出了剑州地区的地图。
吴永麟接过地图,急忙打开,右手食指在图上快速地移动,嘴里不停地说:“剑门关,剑门关在哪里?”
“在这里。”梁红英一下子就在地图上点出了剑门关。
吴永麟两眼死死地盯住剑门关。图上明明白白地标出了剑门关四周的形势地名:剑门关建在剑州与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