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顿时觉得失言,脸红红的,心跳跳的,只不过她依然执拗的捉过吴永麟那双带着臭咸鱼味道的汗脚,一股脑的连同脚背都浸入了高脚桶中,并伸出一双柔软的小手,如一尾灵活的小鱼,在吴永麟脚上十指间的缝隙中游来游去,吴永麟舒服得直哼哼。
吴永麟能身体力行的绝对不会依赖别人,这是这几年来养成的一种习惯,对于殷冷霜和月灵儿,他也没强迫她们必须得帮他洗脚搓澡,更多的时候,他完全是自行盥洗。梁红英此时此刻对她的种种做法,完全和普通人家一般妻妾的做法如出一辙,这得还是那种愿意和自己的男人共患难的女人,简简单单的一个洗脚的动作,足以让吴永麟想到足够多的事情了。除开梁红英脸上的那些红疙瘩,对方无论是身材,品行都无话可说,一个男人在身体和意志最羸弱的时候,很容易对身边的异性产生某种超出平常不敢想的特别情绪,更何况两人有一夜完全像一对相恋了很多年的情侣般相拥而眠的难忘经历,尽管双方这一夜啥都没做,在偶然撞见这一切的外人庞素秋看来,似乎啥都做了。这几日偶尔从对方瞧自己的眼神中,吴永麟这才猛然想起这和殷冷霜,月灵儿,澹台玉瓶带给自己的感觉是何曾相似,对于某些很偶然发生的事实,吴永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情字你不去惹它,偏偏它一股脑的往你怀里钻。
“谢谢你,要不是你帮我做这一切,我哪里能这么快活过来,我感觉自己完全好了。”
“哪有这种事?这样一场病,哪里会说好就好?吃仙丹也没有这样灵法。”
“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现在就是我的仙丹。仙丹一到,百病全消。”吴永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让人遐想连篇的话。
“哼!”梁红英微微撇着嘴,奕嗔奕怒的答道:“你就会灌米汤。”
就在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越来越旖旎的时候,船身猛的一震,立在床边的梁红英身形不稳,身体往前一扑,吴永麟顺势将她搂在了怀中,相隔只剩下几寸的两人彼此感受着对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某种气息,呼吸急促,心摇神移,就在吴永麟准备有下一步的动作时,一个不太合适的身形闯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船搁浅了。”黄妙灏偶然撞破这一幕,尴尬的刚想转身退出去,似乎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脸上布满红霞的梁红英急忙从吴永麟的怀中挣脱而出,端着高脚水盆快步离开了。
“去把舵手给我喊来。”
“这也怪不了他们,现在本是枯水季节,我们的大船吃水又深,河道里面也好多年没疏浚过,在里面行这样的大船,完全是赶鸭子上架,自讨苦吃。”
“你也别为他开脱了,你把他叫来,我想当面问问情况,和他商讨一下进一步的解决办法。”
“真的要把他喊来?”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不是,只不过......”
“老师,你要怪就怪我吧。”一个穿着短打,赤着一双泥脚,浑身上下湿漉漉,脸上布满油汗,略显稚嫩的身形猛的扎了进来,不是黄仙芝又能是谁。
吴永麟哑然失笑,难怪黄妙灏一直在旁边拉锯子讨价还价为对方开脱。
黄仙芝双手垂立,低耸着无精打采的脑袋,他站在的位子上很快积了一滩水渍,自知学艺不精的他没想到今日会闯了这么一个大祸,一时间慌了神,屏气凝神的等着吴永麟的一顿臭骂或者数落。
等了很久,吴永麟只是缓缓的问道:“想好接下来怎么办了吗?”
背后吓出一声冷汗的黄仙芝这才冷静下来,不急不缓的答道:“刚刚我凫到水下看过了,船身撞到了一块隐藏在水底的礁石上,只裂了一个口子,暂时还未往船舱内沁水,为了以防唯一,我让人用新的木板在船舱里面将那一圈重新加固了。”
“我们总不能困在这里,你现在既然是这艘船的舵主,做出相应的补救之后,就应该想一个帮我们脱困。”
“我已经让底下人到周围去找纤夫了,我们的大船即便从暗礁处退出去,想要渡过这片浅滩,也是很大的问题。”
“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我不干涉,干好了,这对你来说是一段不错的历练经历,干的不好,恐怕你以后不会再有当舵主的机会了,这里面的道理,不用我说,你应该很清楚。”
“学生知道了。”
“想要船上的人怎么配合,尽管说。”
“那些沙袋我能不能将沙子全部倾倒到水里面,然后过了这一段,再重新装卸?”
“你这点就很好,不管别人运的东西要不要紧,都应该原封不动的帮人还回去,假如今天在船上装的是雇主绝对不能轻易打开的重要之物,你该怎么办?”
黄仙芝后来扎了一些木筏,不辞辛苦的将那些麻袋一个个运到前方河面的开阔地带,一旁的吴永麟满意的点了点头,再熬一熬这小子的性子,将来绝对是一个可造之材。
与此同时,数十个彼此背着齐臂粗绳索的纤夫也相继赶到,让人血脉喷张的一幕正在悄然上演。
吴永麟所在的大鳅渔船上,十二个船夫在船的两边摇着桨,哎——嗬,哎——嗬,喘着气唱歌似的,黑汗在赤膊上流,把白布裤子也流湿了,紧紧贴在腿子上,腿肚鼓起象缒子。
“大家小心!我们要了!”舵手黄仙芝在船头大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