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此刻听了忍不住大笑道:“专抢劫人家东西,不杀人放火,还算不了强盗!强盗是杀人的!这山上的人,表面上都是道士,其实暗地里都是杀人的强盗!你怕么?”
吴若兰摇头道:“不怕!”
丽娘道:“你不怕强盗杀你吗?”
吴若兰道:“娘不是强盗,我在娘跟前,不怕!”
丽娘听了这话,喜得心花都开了!如吃了蜜糖的她连忙将吴若兰抱在怀中亲嘴道:“你做我的女儿好么?你将来孝顺我么?”
吴若兰也将睑偎着丽娘道:“好!将来孝顺娘,等娘将来老了,走不动了,我每天给娘喂食捶背捏腿洗脚,一步都不离开娘。”
丽娘对于这句咒自己的忌讳之言,根本没放在心上,反而欢喜得甚麽似的,连和吴若兰亲了几个嘴。才放下吴若兰,拉了吴小刀的手,也试探了一遍。只不过吴小刀颇为嫌弃满脸香粉的丽娘,要不是吴若兰一直在旁给他暗示,这小子说不定立马会坏事,看着最后一脸受了万般折磨,却不得不强忍着露出一脸假笑的吴小刀,吴若兰满意的点了点头。
掉入蜜罐子的丽娘遂决心救出二人,将两人收养成自己的儿女。这些日子和万有顺如夫妇般无二的接触,对于对方的习性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当下教了二人许多对付万有顺的言语、做作。
等到万有顺夜间进房,若兰、小刀二人都过来叫爹。万有顺嗔着两眼,望了二人一望,鼻孔里哼一声道:“谁是你们的爹?你们的爹在阴间,不久就打发你们去见面!”二人吓得退了两步,低着头不敢做声。
丽娘忙迎着万有顺,陪笑说道:“我看这两个小东西,很解人意!你我两人的年纪,合起来差不多百岁了,我不曾生过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你现在这副身子骨,早被那些丹药掏空了身子,估摸着想生个一儿半女也很难,将来都免不了要做饿鬼!我的意思:不妨借此机缘就认这两个东西做儿女,好生抚育成人,岂不也可以慰将来我二人的晚景吗?”这似乎碰触到了万有顺的某些痛楚,他板着一副苦瓜脸,只当没听见。
丽娘向吴小刀、吴若兰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慌忙趴在地下,朝着万有顺不迭的叩头,态度极其虔诚,口里又叫着爹。万有顺现出极冷酷的面孔,不瞧不睬。
丽娘又说道:“你瞧这两个孩子,也怪可怜的!”旋又对若兰、小刀二人道:“你爹不答应,你们就跪着不要起来!”二人真跪着,一递一声的叫着爹。
万有顺没好气的向丽娘说道:“将来东窗事发,儿女可以保得你我的性命么?官军来围山寨,你能教这可爱的东西,下山抵敌么?你怕将来死了做饿鬼,我怕现在就要做砍头鬼!”
丽娘也板下面孔,生气道:“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在茅山学过道,时常自夸道术高强!原来连做强盗的本领都不够!好,好!你只愿做终身的强盗,不怕绝子灭孙,你一个人去做很好!我虽说委身于楚馆被你赎了身,可是你知道吗?我以前再怎么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后来遭奸人构陷,家道逢了大难,至此便没了作一品夫人的夙愿,直到遇见你,我才又有了这样的念头,还指望你有点出息让我当上一品夫人呢,替你我两家荣宗耀祖,压寨夫人,你让其他人来当吧。今后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这两个小东西,是我从费尽口舌、历经千辛万苦从成都府带来的,我要他们接万家的后代!将来我死到九泉之下,也可以见得死去的还不曾见过面的翁姑!”
一面说,一面号啕大哭起来。吴若兰、吴小刀二人也跪在地下痛哭。
万有顺的心肠,毕竟不是生铁铸成的,这些日子和丽娘的相处,早已比一般的伉俪情深了数倍,更何况大事还等着她帮衬一二,此时一旦和对方闹翻,身边没一个可用之人,最终反被其害!看了当前这种凄惨情形,也不由得一时软下来了。
万有顺长叹了一声,向丽娘说道:“罢罢!用不着号哭了!不见得除了这两个,便没有中用的童男女!”
丽娘这才转悲为喜,破涕为笑,吴若兰、吴小刀好像知道自己是死囚遇赦似的,也止了啼哭,又连连的向万有顺叩头。
万有顺勉强回头看了一眼,说声:“起来!”吴若兰、吴小刀战战兢兢的起来,挨紧丽娘站着。万有顺也不理会。心中已决定:如迁延时日,竟找不着合用的童男女时,宁肯和对方反目,非拿吴若兰、吴小刀二人练成阴阳童子剑不可!
万有顺冷不防出手如电,将吴若兰、吴小刀一一放倒,丽娘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惊呼,暴雨般的拳头对着万有顺的前胸接踵而至,只是那双小手如同锤打在了铜墙铁壁上一般,反噬得手骨一阵阵剧痛,情急之下的丽娘疯了般的张嘴就对万有顺露出来的右手手腕咬了下去。
整个过程静谧得可怕,丽娘这一口下去,似乎出奇的顺利,受害人身体里的某种罡气似乎荡然无存,它任凭自己的银牙咬出了一道深深的红痕,对方反而半开玩笑似的打趣道:“你上辈子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你自己先去摸一摸他们的鼻息。”
丽娘这才由刚刚的疯狂中回过神来,自己刚刚的魔障之举似乎显得太不智了,在确定吴若兰、吴小刀只是被万有顺点中穴道昏昏睡过去之后,她忍不住哑然失笑,嘴上依然得理不饶人:“我这也属于狗咬狗。”
万有顺轻